春氏人在自己院子里面。
她手掌把玩一把薄薄的绢绸圆扇,轻轻的摇晃,领口轻轻的松开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颈项,竟然是一阵子的活色生香。
云蕊儿虽然是瞧不上春氏的出生,更不喜欢春氏的轻狂,可是却也是不由得觉得眼前的春氏当真出落得活色生香。
云蕊儿的内心之中,竟然是不觉有些酸意。为何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春氏这样子出生的也可以,偏偏自己却是不成。
只不过她也不是第一天心里冒出这样子的心思了,故而云蕊儿在春氏面前,尚可自持。
春氏懒洋洋的摇着扇子,同样心思起伏不定。自从王家一对姐妹花给嫁过来,似乎云暖阳就不爱往自己院子里跑了。便是没腻在王珠那儿,也是赶着去王嫣的院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春氏的内心不是滋味了。
好在春氏是欢场出身,这方面却比别的女子想得通透一些。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只爱一样东西,那就是贪图新鲜。
这再娇艳美丽的花朵,日日盯得久了,那也是不算如何。
便算是个天仙,日日相对,那也是没有多美丽。
春氏知晓,如今这两位皇族公主带来的新鲜感,是足够让云暖阳稍稍冷落自己。
春氏虽然是想得通其中道理,可是心中却仍然有些不好受。
她泰然自若的外表之下,却掩藏了内心深处的急切。
所以当她看到云蕊儿过来时候,甚至不觉主动垂询:“那个香囊,九公主可是收下了?”
云蕊儿轻轻一拢耳边的发丝,一双甜润的眸子之中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算计,轻轻的含笑:“自然是已经收下了,也是不枉费我在她面前的伏低做小。”
一想到云暖阳居然真爱王珠,云蕊儿自然是万分不容。
而以春氏的心计,内心之中却也是不免有些怀疑之意了。
她不觉轻皱秀眉:“那九公主可谓十二万分的狡诈,你送的东西,她哪里能轻易收下?”
云蕊儿冷哼一声:“我说有法子,你却不肯相信。王珠再怎么狂傲,唯独有一点却狂傲不起来。那就是她若得不大我大哥的喜爱,那就不过是个弃妇。她人前十分骄傲,可是心里想什么,却也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她若不是想要讨好大哥,为什么要饶了我去?她早就恨我入骨,是绝不会这样子的好心。”
一说到了云暖阳,云蕊儿的内心之中,顿时流转了几许骄傲。
甚至连心机颇深的春氏,都是认同云蕊儿的话。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抵御云暖阳呢?
云蕊儿不屑:“我告诉她这鸡舌香是大哥极为喜欢的,她自然心动。大哥也没多喜欢她,如今更是整日腻味在王嫣院子里。想来如今,我那嫂子心里面,可也有些急了。她一时也难觅鸡舌香,必定会将那香囊留下来。”
说到了此处,云蕊儿可真有些肉疼了。
为了让王珠一时找不到鸡舌香,云蕊儿花了自己私房,将东海的那点儿鸡舌香都是买下来了。
随即云蕊儿却也是嗤笑:“不过我那好嫂嫂,却是个厉害的人,必定会让身边那个会医术的墨柔检查,瞧瞧我那鸡舌香可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可是一片好意,嫂嫂那鸡舌香自然是极好的,哪儿能有什么问题。”
春氏接过话头:“到时候,只要点燃醉芙蓉,那情蛊便是会寻上九公主,让她情难自禁,见着男人就为之相好。只不过如何安排,只能看二小姐你了。”
云蕊儿有些轻视的扫了春氏一眼,却也是瞧不上。春氏这样子的妾,又能有什么本事呢?在她瞧来,那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至于如何安排,让王珠在大庭广众之下,因此声名尽毁,自己那也是自有安排。
而云蕊儿却又有些愤愤不平说道:“只可惜你竟然是没有那让人去死的蛊虫,否则,否则——”
若让王珠死了,自己会更加更加的欢喜和开心的。
春氏垂下头,眸子轻轻的闪动,却也是没有说话。
云蕊儿也是没别的话要跟春氏说,更是瞧不惯春氏妖妖娆娆的样儿,顿时也是离去了。
而春氏心里却在想,杀人的蛊虫,她自然是有的。
她原本是青楼里面的红倌人,自从被开苞了,裙下之臣却也是不知晓多少。
东海往来之人颇多,而春氏那些客人里面,却也是颇多奇怪的人。
其中一个,便是南疆的蛊术大师。他与春氏腻歪了三个月,教了春氏如何用蛊,临走时候将那一本秘籍,几对蛊虫给留下来。
春氏颇有天分,学得也很快。
可是春氏却不会那样子傻,帮助云蕊儿除了王珠。
不错,她是真爱云暖阳,厌恶王珠,欲图除之而后快。
可是无论,再如何强烈的恨意,也抵不过要先保住自己性命。
王珠是大夏公主,意义非凡,而云暖阳却也不过是大夏的臣子。正因为这个样子,王珠死了必须要给一个交代。到时候,自己必定是会成为替罪羔羊。
想到这一点,春氏也是颇为遗憾。
否则她也赞同云蕊儿的意思,王珠死了才好。
春氏想起当年自己和云暖阳结识,云暖阳知道自己这个秘密,她还将一只母蛊给了云暖阳。云暖阳告诉她,成为自己的女人,那也是再也不需要用蛊杀人了。当时春氏听见了,也是觉得颇为感动。
她久未用蛊术了,此刻却与云蕊儿一道算计王珠。一想到了这儿,春氏顿时不由得有些不安。
而且春氏心里还有一桩事情,却也是确实难解。
阿布花的死,分明也是蛊术所为。多年前自己送给云暖阳的蛊虫,莫非云暖阳开始用来杀人了?
而另外一边,张氏给王珠请安完毕之后,却也是轻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房间之中,此刻却也是有一个云暖阳。
如今云家上下都知晓云暖阳是宠着王嫣,却并不知晓,每次宠完王嫣后,云暖阳还会来张氏房间里坐一坐。
张氏嘤咛了一声,却也是偎依到了云暖阳的怀中。
她柔柔娇语:“我的爷,我可是听了你的嘱咐,赶着上去,给夫人请安呢,那可是丝毫不敢怠慢。”
云暖阳轻轻笑着,手指却也是捏住了张氏的下巴。
“你在夫人面前要乖,要多柔顺就有多柔顺,夫人问什么,你都要好好回答,不可骗人。”张氏楚楚可怜,轻轻的点点头。
云暖阳静静的想,不错,若是什么谎话那也是骗不了王珠的。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对付王珠的人,那就是张氏这样子,让王珠十分轻视,唯唯诺诺得看都看不上的人。
只有这种没有用的人,方才是王珠真正不设防的。
一个试图攀附,刻意讨好的妾,那可再妙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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