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能扯一大堆理由告诉你我仍活在世上的证明。”
一只小鹿趴在了瓦伦丁的面前,男孩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和耳朵,语气轻松。
“比如只要拉斐尔和邢一凰还活着那我就还活着因为她们是我所爱之人之类的。”
“我爱她们。只要她们仍活着,那我的爱就不会消失,一直存在于泰拉大地之上。”
如此唯心主义的解释角徵羽自然是不认同的。她微微摇头,撅起嘴唇。
一只鸟儿受到了惊吓从温迪戈少女头顶的角上飞起,在半空中盘旋了几秒落到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瓦伦丁嘴角微翘,手心中抽出了几缕嫩芽,喂给了身前的小鹿。
“啊……我终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说出这个字了。”
“感觉还挺舒服的。”
爱,一个无比普通却对瓦伦丁有着非凡意义的字。
来到泰拉世界后,瓦伦丁感受到的爱基本上来自于拉斐尔和邢一凰这两个姑娘。他也曾想过回应,却因为对自己能否负担起责任的怀疑导致一直憋在心里,从未正面回应过。
直到不久前,瓦伦丁从指挥塔顶端跳下来的那一刻。
而真正让他放下心理负担的,是刚刚提出来的要求。
“你跟你的同类太不一样了。”
角徵羽回想起了她当初搜寻合适灵魂的那一刻。
陈月能够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死亡时间和明日方舟手游玩家的身份,而他的性格则是给了角徵羽一个意外惊喜。
虽然看起来有些缺陷,但拥有这种性格的人经过补全,刻意引导之后,将是最完美的代理人。
文明升级的前提是统一,而统一的前提是需要足够先进的社会制度和个人素质。
这就是乌托邦,最适合提升文明等级的形态。
而乌托邦又不可能存在,这仿佛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不过这个循环是有解的,答案就是铁腕统治者。
既然文明不愿主动凝聚,那就用外力帮它凝聚。
……
“这种性格太容易走偏了,基本没机会完美发挥出来。”
只有在乱世中,有人引导才能完成最终的进化。
“那,我在泰拉世界生活的这两年,算是把自己的性格……‘发挥’出来了吗?”
瓦伦丁不明白角徵羽说的那句“容易走偏难发挥”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在也不想明白了。
还是这个神级造物对自己的评价比较重要。
反正都要没了,对吧?
“挺不错的。”
角徵羽没具体说明,只是出了个大概的评价。
不过这也足够让瓦伦丁满足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闭眼了。”
男孩点点头,转动视角看向远处的指挥塔。
这次他不会再移开视线了。
也就是在这时,角徵羽才发现源石结晶已经蔓延到了瓦伦丁的脖颈位置了。再过一会他就会彻底变成一座雕像。
“孩子们离我远一点,别感染了矿石病。”
他没有动作,只是扫了眼面前的动物们,声音沙哑。
源石结晶开始侵占瓦伦丁的内部器官。
“还有,记得把拉斐尔的魂还给她。”
“那些武器的话最好也能还给她,不让她感觉到什么异样就更好了。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带走吧。”
“不过‘斑蝰蛇’手枪你得留给拉斐尔,那可是我送给这姐姐的生日礼物。”
黑色的恶魔之手托住了瓦伦丁的下巴,似乎下一秒就要勾走他的魂魄。但即便如此这个男孩依然能够说话,也许是源石这个恶魔最后的善良。
“放心,我会给她的。”
角徵羽应下了这个要求。
“还有……咳!”
“如果可以的话……”
他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秒了。
“帮我对一凰说句对不起。”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瓦伦丁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暗橙色的恶魔抱住了瓦伦丁,将他带往另一个世界。
一具栩栩如生的源石雕像坐在角徵羽身旁的草地上,眼睛看向远处的指挥塔,眼角似乎还流着泪。
动物们的低鸣声在草地上回响,角徵羽听得出来里面的悲伤。
它们的主人牺牲了,离开了泰拉世界。
不会……
“呵。”
一声轻笑如利剑般刺破了草地上弥漫着的悲怆。那些动物停止了低鸣,颤抖着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森林中央,消失在了绿色海洋中。
角徵羽身上呆萌的气质消失了,她在瓦伦丁死亡的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一掌击破世界极致罪恶的魔女。
诡魅,妖娆。
“这世界坏人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那些话还是得你亲口告诉她们啊,瓦伦丁。”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源石雕像,眼眸中闪耀着妖异的光。
“这趟旅程结束之后你就能步入正轨了。”
“摧毁腐朽大厦的也许是死亡,但塑造新世界的……”
“只能是生机。”
一股庞大的气势自她身上散发出去,瞬间就接管了森林中动物们的理智。阻挡在拉斐尔与邢一凰面前的动物让开了道路,带领着女孩们走向中央。
而等待着她们的,是一段全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