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老三啊!他怎么回来了?”
毕三叔背了药箱,扫了小米一样,匆匆进了门。
小米来不及多想,端了水盆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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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子已经帮忙给陆谦换了干净的中衣,雪白的中衣更是衬得他脖子和脸色红的不正常。
毕三叔探手替他把了脉,又看过手脚和脸上的冻疮,骂道,“这小子真是胡闹,怕是一路上日夜兼程赶路了,这可不是风寒冻伤的事,惊厥加忧思过度,这身体可亏厉害了!”
“那怎么办,三叔快开要药方子啊!”
小米急坏了,催促道。
毕三叔却是摆手,“别着急,先让人跟我回去拿药,熬完给老三灌下去,把热退了,然后手脚擦药膏,不能沾水。将养几日风寒退了,多吃些好的补补身体。这不用我交代了吧?”
“不用,不用,以后我下厨,我张罗饭菜。”
小米赶紧把活计揽了过去,毕三叔这才出门,小米生怕青玉这次又说不明白,特意拜托了刘婶子走一趟。
陆老三烧的厉害,不时挥舞双手,好似在拼命同什么撕扯,偶尔还哑着嗓子喊上几声。
小米心疼的厉害,一边给他头上换凉布巾,一边小声劝着,“三哥,你别担心,家里人都好好的人。你看,爹也在旁边呢,大哥在那边作坊,二哥去送信了。我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你不是最爱吃糖醋排骨吗,我顿顿给你做。你别担心啊,快点好起来,你回家了。”
这样,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听得陆老爹坐在一边也是红了眼圈,“老二这家伙,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这又跑哪儿去了,早些给老三送信过去,他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
小米心里正极力压着火气,听得这话忍不住就顶了一句,“爹想打自然好,到时候我给你找棒子,就怕你撵不上我二哥!”
陆老爹听了,讪讪笑着,看看懂事的女儿,病倒的儿子,他好似想说什么,到底也没说出口。末了起身,开门回了东屋。
小米说过就有些后悔,仔细想想,陆老爹虽然不像别人家的爹爹那般强悍,但却也没对她百般束缚,反倒给了她最大的自由,否则谁家能容忍一个闺女这么折腾啊。
但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只能等以后慢慢想办法了。
好不容易,刘婶取了药回来,又熬成药汤,刚刚伺候陆老三喝下去,初一就带了刘不器进门了。
原来初一从刘家回来,正好碰到上山来的刘不器。
刘不器立刻就放赖了,死活赖着初一背了他进门。
小米惦记三哥路上许是没吃东西,琢磨熬什么粥好,就见刘不器同样狼狈不堪,于是惊道,“刘大哥,你怎么也跟来了?可有哪里不舒坦,我三哥冻病了!”
刘不器这一路本来也是吃苦无数,劝陆谦也劝不住,好不容易坚持到北安州,听得路人说老熊岭平安无事,陆谦不相信,打马跑回来,他实在坚持不住,寻了个饭馆喝了口水,垫了几块点心安慰空荡荡的五脏六腑,这才继续赶过来。
这会儿见了小米,他一肚子苦水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小米啊,你是不知道啊,三日啊,从书院到这里,你三哥就跑了三日,我怕他出事,一直追在后边,真以为要被冻死在路上了。终于回来,终于回来了!再来一趟,我就真不活了。”
小米见他手上脸上也有冻伤,心下很是感激,于是赶紧扶了他进屋,末了喊了初一再去请毕三叔。
不管有没有病,怎么也要先检查一下,万一落了病根,这份情义陆家就承担不起了。
毕三叔背了药箱再次上门,还好这一次没开药方,只是多留一瓶冻伤膏。
刘不器顾不得手上擦了膏药,伸手捏了点心就往嘴里塞,灌着茶水,嚷着,“小米妹子,你可多做些好吃的啊,我要补补,这一路上饿死我了!还有,你三哥水米没粘牙,先顾着他,我吃点心就行。”
“那怎么成,点心吃多了烧心呢,刘大哥少吃几块,我这就做饭去。”
小米嘱咐负责照料刘不器的青玉几句,末了进了灶间,清淡的蔬菜粥,配上金黄的葱油饼,外加四个小菜,先把两个病号招待好,其余自家人就容易了,一锅面条,一陶碗肉酱,几样小咸菜就解决了。
小米来不及吃几口,就同江大娘杀鸡熬汤,前些日子剩下的羊肉也赶紧扔水里化冻。
村里人这会儿也听说陆谦带着同窗友人日夜兼程赶回了,再傻的人也猜到必定是担心村里出事,于是纷纷上门来探看。
我拎一只老母鸡,你带一把干蘑菇,他扯一只兔子,谁都没空手。东西不多,陆家如今也不差这些,但却是沉甸甸的情义。
小米郑重收下了,末了让青花青玉赶紧照料众人喝茶,端了新烤的点心上去。
老冯爷特意进屋看了陆谦,很是心疼的拄着拐棍,“这老二不是去送信了吗,老三这是没接到?可是白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