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轩辕策,第一次下山就是为了确定这个少年,不知为何,他还是选择去找那个手中带刀的颓废男子,当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一个酒馆门口躺着,被人喝骂。
“没钱喝酒就偷?好歹一个男儿汗,如此狼狈!”
“这个人哪,像一条狗一样,天天在这买醉。”
“哼,说的好听些是买醉,这人什么时候付过钱。”
“一个天境高手,醉成这样,不丢脸吗?”当轩辕策的声音发出的时候,那些人都突然定住了,或者说是时间和空间同时定住,能够在这空间之中自由活动的,只有那在地上的一滩烂泥。
听见这声音的时候,王奇颤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原本三十多岁的男子,却已经满头灰白之色,那憔悴的面庞,如果说他是七八十岁的行将就木之人,恐怕也没人会心生怀疑。
“你今日下山,特为杀我?”王奇傻笑着转身,躺在地上,有些吃力的从腰间摸到那破破烂烂的刀鞘,从里面拔出一把已经生了锈的刀,刀如其人,破烂不堪,“来,老子……老子看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有……有没有退步。”
轩辕策的表情漠然,他知道王奇也在装,他假装眼前的自己还是那个所谓的轩辕策,但他没有多啰嗦,一把抓起王奇,转瞬之间,已经到了一片荒地之中。
王奇有点迷糊的眼神慢慢清澈了下来,他已经知道轩辕策此来不只是为了羞辱自己,于是丹田之中提起一口气来,强行解开了醉意。
“给你一个赢我的机会,你肯不肯要?”轩辕策看向王奇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这种犹如猛虎捕食之前对猎物的挑逗,可王奇当时还是很随意的抬了一下头:“你直说便是,老子不稀得听你啰嗦。”
“南唐未来帝君,西楚未来顶梁柱,至于那个的顶梁柱是谁你自己选,你带着两个人走十年天下,十年之后,再算你我恩怨。”
“听起来,有点意思,但老子需要你施舍吗?”王奇的刀没有拔出来,身上的铮铮铁骨已经开始作响,轩辕策相信,只要他说的话得不到王奇认可,这把刀一定会拔出来。
可他何须解释太多?倘若不是某些这个身体之内的执念,他甚至都不会下山找他,有的时候,这些个凡间感情,实在是难以捉摸。
“一场赌局罢了,愿不愿,随你。”说罢,轩辕策拔地而起,已然缩地成寸,不知所踪。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的王奇嘴角勾起了微笑,烂醉如泥,活的如狗,皆是假象,他要的就是这个所谓天人轻敌罢了。
可轩辕策终究不知晓,如今他都在感叹,昨日的颓废人,已经成了今天的堂堂武圣,三日不见,果真当刮目相看,可就是得这样,才有点意思。
……
“陈小子身上的那血魔印,是你下的吧。”月光之下,马车外老酒鬼对着在旁边发呆的薛三问了一句。
“那小子身上一直与天在争的那道气劲,是你留下的吧。”回过神的薛三也笑了笑,反问一句老酒鬼。
二人对视,皆笑了起来。
曾经的老酒鬼是朝堂人,于是有挥刀马踏西漠,今日的老酒鬼是江湖人,是复仇者,于是他能和李公羊落下的暗子相聚一堂。
“李公羊下的棋路,果真是招招妙棋,你觉得呢?”老酒鬼的眼神直视薛三,薛三笑的坦然:“李师的棋路自然是好的,比如曾经的西楚大将军,不也甘愿成了他手下的棋子么?”
“他李公羊确实厉害,我走后,天下可乱,西漠不可乱。”老酒鬼没有否认自己是李公羊的棋子,但是也点了一下薛三,薛三正色道:“西漠自然不能乱,毕竟她两也是西漠人。”说着,他向马车之中努了努嘴。
老酒鬼一口喝了一大半酒,将剩下的半个葫芦递给薛三,薛三一饮而尽,二人已经无话可说,这是仅有的一次机会二人同行,老酒鬼知道,今日一别,他将向死,而薛三得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