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个贱人好看的!
范美娇心里恨极,脸上就显露了几分,先前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笑容全然不见,只盯着莫颜咬牙问道:“郡君何苦跟一个丫头计较,待我回府,定会好好管教。”
“这么说,夫人是舍不得惩罚这丫头了?”莫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感动的看着范美娇说道:“没想到夫人与这丫头如此维护,果真是主仆情深,怕是姐妹之间也不过如此了,真教本郡君感动!”
大户人家,从来不存在小姐跟丫鬟姐妹情深。要是被人这样赞一句,绝不是在夸小姐善良宽和,而是嘲笑小姐没个小姐的样子,喜欢与身份卑贱的丫鬟为伍。这样自降身份,只会被外人看低,认为上不得台面。
莫颜心里不存在高低贵贱,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恶心范美娇,你不是想要面子么,那干脆里子也别要了!
果然,范美娇气得浑身直哆嗦,食指颤抖的指着莫颜恶狠狠地说道:“你……你给本小姐闭嘴”
范美娇出身商户,哪怕家中不缺银子使,可是身份上到底不够看,是以她视商户女的身份为耻辱,加之自小生长在赵府,深受赵老夫人的疼爱,好吃好穿好用,就连赵府正经的小姐都比不上
。
尽管范美娇在外走动,以赵府小姐自居,但是她的心里始终带着身为商户女的自卑,对身份一事最为敏感,此时被莫颜当众羞辱,直直的戳中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经,不管不顾的与莫颜叫喊起来。
看着几乎指到鼻尖上的手指,莫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不可轻犯的气势:“夫人若再对本郡君恶语相向,休怪本郡君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范美娇猛地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是高高在上的郡君,不是她能随意指摘,更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商户女能违逆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不甘心的说道:“那你想怎样?”
莫颜微微一笑,指着躲在她身后抖抖索索的绿衣丫鬟说道:“既是这张嘴巴给夫人招来事端,就掌嘴二十吧!”
掌嘴二十?
绿衣丫鬟吓得身子如同筛糠似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拉着范美娇的袖子乞求道:“小姐,求您,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二十个嘴巴听起来不多,却足以把脸打烂,手重一点,打的牙齿全脱也不是不可能。
范美娇只觉得为着一个丫鬟,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心里正恨着呢,见绿衣丫鬟还敢求情,一时火上心头,使劲的抽回了袖子,指着一个粗壮的婆子骂道:“你,掌她的嘴!”
“是,奴婢遵命!”那婆子大声应道,走出来后冲着尖声喊叫的绿衣丫鬟就是重重的一耳光,直打的绿衣丫鬟失去平衡,跌在了地上。
“啊——”绿衣丫鬟捂着脸,一声惨叫,听着瘆人的很。
不怪这婆子下手狠,实在是绿衣丫鬟仗着大丫鬟的身份和范美娇的宠信,对下面低等的婆子丫鬟非常苛刻,平日里受了不少气,此时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会轻易地放过!
伺候范美娇多年的婆子很了解她的脾气,绿衣丫鬟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回府后不打死就算好的,想找她报复,只能下辈子投胎再来了,她掌掴绿衣丫鬟,根本没有任何顾忌。
响亮的巴掌声在通道里回荡,直到二十下全部打完,绿衣丫鬟倒在地上吐了一滩血,已经昏死过去。那张白嫩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就是亲爹亲妈过来,也认不出了。
莫颜倒是没有想到这婆子下手这么狠,心里对那绿衣丫鬟一点也不同情。
范美娇被狠狠打脸,心里把莫颜恨的要死,也不敢再去触怒她。听着周围的其窃窃私语,只觉得没脸的很,她狠狠地瞪了莫颜一眼,就带着一众丫鬟冲出了茶楼,直接回赵府告状去了,竟是连特过来看莫清泽跨马游街也顾不得。
……
“姐,那个女人怕是记恨上你了,她要是报复姐可怎么办?”
雅间里,馨儿看着怡然自得的品茶的姐姐,忧心忡忡的说道。
莫颜放下茶杯,揉着她的脑袋笑道:“姐要是怕报复,就不会这么做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别想这么多。”
“可是……”馨儿还想说什么,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热闹的鼓锣声,顿时忘了要说的话,连忙和弟妹们一起趴在窗户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着叽叽喳喳的弟妹们,莫颜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另一扇窗户边,将毛毛从空间里放了出来,趁几个小的不注意,让毛毛悄悄地飞了出去。
“快看,那是爹,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爹!”臻儿一声欢呼,激动地手舞足蹈。
“嗯嗯,看到了,义父穿的红衣裳,真好看!”看着越走越近的义父,笙儿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溢满了孺慕之情。
臻儿骄傲的说道:“那是,咱们爹器宇轩昂,英俊伟岸,当然最好看的!以后我也要像爹一样,考个状元回来,也穿红衣裳跨马游街,嗯,一定会比爹更好看。”
“少自恋了!”馨儿忍不住打击弟弟:“你将来就算比爹更好看,能有爹聪明考一个状元回来吗?”
见二姐竟然瞧不起自己,臻儿生气了:“哼,你别小瞧人,将来我一定考个状元回来给你瞧瞧。”
馨儿笑了笑不说话,扭头继续看父亲去了,可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却是刺激到了臻儿。
小家伙看着高头大马上,风光无比的父亲,握着小拳头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学习,不止要考中秀才,还要连中三元,超越父亲。
此时,大街上占满了围观的百姓,不少大姑娘见新科状元比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俊俏,一时间看呆了眼。有些大胆的,更是拿出袖间的帕子或是腰间的荷包,朝着新科状元掷去。
这么多人,谁知道谁丢的?
莫清泽被第一个荷包砸中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等荷包、帕子接二连三的砸到了身上,他终于明白过来,只能尽力侧着身子避开,打到脸上就不好看了。
身后的榜眼和探花,受到了殃及。年迈的榜眼被一条香喷喷的帕子打中了脸,红着一张老脸念叨世风日下。与莫清泽年岁相仿的探花脸色也不大好看,却不是因为被荷包砸中了额头,只因跨马走在前面,享受万众瞩目的那个人,不是他。
“爹,爹,这里,我们在这里,您快看这里!”
莫清泽经过茶楼时,就听到几道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户边上的几个小家伙儿,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知道孩子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他抬起手朝着他们挥了挥,示意自己看到了。
“啊——爹看到我们了,爹看到我们了!”几个小家伙儿见状,愈发的激动,小手挥舞的更欢快了。
直到莫清泽渐渐远去,连背影都模糊了,几个小的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端起茶水小口小口的喝着,滋润着干涩的喉咙。
晚上宫里会设琼林宴,莫清泽须得戌时末才能出宫,莫颜几个也不急着回家,在茶楼里待了一会儿,就下楼来到街上逛了起来。
逛了一会儿,几个小的就嚷着太阳太烈不想逛,莫颜索性把他们带去了柳家,打算跟好友聚一聚。只是她没有想到,此时的柳家被杜家的老老少少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