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才看了这媳妇子的神情,莫颜就已经冷静下来。这种事情沈家不可能故意为之,就算他们没把柳家的姑娘放在眼里,这场婚礼的新郎却是沈骥,沈家没道理给自家儿子招惹晦气。
莫颜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媳妇子一眼,眼底愈发的冰冷:“究竟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夫人心里一清二楚,即便立刻把她硬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她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沉的莫颜,心里把不懂规矩的陆珠狠狠地骂了一遍,面上却不得不赔着小心解释:“郡君,这丫头年纪轻不懂事,想来是眼热这里的热闹,一时忘记了,您别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民妇这就让她下去。”
那媳妇子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四下里看,果然在对面的人堆里,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陆珠,一时吓得的脸色都白了。
听了身旁媳妇子的话,莫颜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冷笑道:“沈家真是好规矩,本郡君倒是第一次知道戴热孝的人也能出现在这喜堂之上。”
这分明是没有把柳家的姑娘放在眼里!
此时,莫颜心里愤怒到了极点,这个陆珠刚刚丧母,戴着热孝穿白色衣裳没有错,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喜堂上。逢这样大喜的日子,戴孝的人根本不能出现,这个道理她都知道,难道沈家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明白人?
眼看这位贵人的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烧起来,这媳妇子顾不得害怕,连忙问道:“郡君,您可是、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副模样,根本不用别人指认,莫颜猜都能猜到。只见她原本带笑的脸骤然冷了下来,吓得被沈家安排过来特意招待她的一个媳妇子心头一紧,不明白这位和嘉郡君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陆珠年方二八,她五官柔美,身段苗条,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声漂亮。此时,她站在喜堂的旁边,一身米白色的衣裳以及头上簪着的小白花,对比满堂的红色显得格外刺眼。和周围喜气洋洋的宾客不同,她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堂中央正在跪拜天地的一对新人,眼里的妒火几欲跳窜出来。
拜堂的吉时是在酉时二刻,在喜堂上,莫颜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沈家表妹——陆珠。
莫颜坐在喜车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上面也铺上了厚厚的褥子。就这样紧赶慢赶不停歇的走了三个时辰,终于在酉时前到了沈家。
京城距沈家有百里之遥,担心误了吉时,这次接亲用的不是大红花轿,而是一辆用红绸装饰成过的全新马车。马车上铺了三层厚厚的褥子,坐在上面软绵绵的,即便路上颠簸了些,倒也不会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