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君湘瑶犹豫一下:“湘瑶听父亲说,殿下明天就要离开,特意来跟殿下告别。”
拜水重新落座,看着君湘瑶通身华丽的装扮,不冷不热道:“君小姐有心了,父皇、母后在世时,本殿却未能在他们跟前尽孝,现今骤然故去,本殿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为他们守陵,尽孝仪。”
看着面前一袭素白锦袍,浑身散出浓浓忧伤的男子,君湘瑶突然鼓起勇气道:“太子殿下,您能不走,留下来陪我吗?”
拜水眼眸内骤然闪过一抹,能把人冻成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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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成冰渣的阴冷,冷着声音道:“抱歉,不能。君小姐,男女有别,你我独处太久会招人诟病,你还是请回。”
放在桌子下面双手不由握成拳头,强行抑制着想杀人的冲动。
“太子殿下,我……”
“耐冬,代本殿送君小姐出去。”
面对骤然变脸的拜水,君湘瑶一脸无措,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耐冬已经打开门,丝毫不给她追问的机会。
看看面色冰冷的拜水,君湘瑶无奈走出书房,却没有马上走远。
直到耐冬从里面出来,把门关好后,远远小声唤道:“耐冬,过来,我有话问你。”
耐冬是殿下身边的人,他一定知道殿下突然心情不好的原因,太子殿下今天的火有些莫名其妙。
耐冬犹豫一下,走到君湘瑶面前,漠然道:“君小姐,有何吩咐?”
君湘瑶让丫头到一边看着,故意露出一脸委屈小声道:“耐冬,我刚才正跟殿下说着话,他突然就生气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闻言,耐冬面上挤出一个笑容,故意长叹一声:“回君小姐,殿下其实不是在生您的气,他是生自己的气,陛下突然驾崩,皇后娘娘亦追随陛下,殿下却一直未能在跟前尽孝,心中一直有股闷气未能发泄。”
“其实……”
耐冬故意露出一个神秘表情,小声道:“除却小姐您,殿下还能在谁面前露出真实的自己,还能在谁发泄心中的不快。”
君湘瑶听到这番话,惊讶得用手捂住嘴巴,耐冬的意思太子殿当她是自己人,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原她在他心中是这样的位置,面上不由一阵羞红。
“耐冬,你告诉殿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支持他,需要什么,只要他出声,湘瑶一定会努力办到。”
君湘遥像对发誓似的,当着耐冬的面,说出一番豪言壮语。
耐冬马上朝她深深一揖,笑道:“耐冬代殿下谢过君小姐,他日殿下重掌烈火国江山,您定然是后宫之主。”
“你又胡说,小心我告诉太子殿下。”君湘瑶面上一阵娇羞,掀起裙摆走开。
“君小姐,请慢走。”
目送君湘瑶走远后,耐冬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
果然是个蠢货,若不是殿下的吩咐,他才不会对她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烈火国后宫之主,倒是可以给她,那也得她坐得稳才行。
回到烈火国后,是殿下说了算,等殿下登上帝位,中洲君家屁都不算。
走回书房,拜水平静地写着字,不过写来写去,都只写两个相同的——陌桑。
每写满一张,就把扔到旁边炉子里烧掉,直到最后写一首诗——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陌桑在他面前念过很多诗,凡是在他面前作的诗,她一首都没有对外面提起。
就像这一首,多美的诗句,她却连名字都没有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原她早就知道他跟她的结局。
放下笔,把纸张揉成一团,轻轻扔到旁边的炉子里面,重新写一首诗——留得笛声拾月伴,伴作湖色伴作山。残唐月色听溪远,佛前一梦说阑珊。
他记得她说过,能记得这首小诗,是因为里面有他的名字——拾月。
而他如今不再是拾月,而是烈火国的太子殿下——拜水,烈火国朝野上下对他充满了期待,所以他必须走回自己原来的路。
翌日上午,大船缓缓离开码头,驶到学海深处后,再调转方向,朝烈火国出发。
途需经过北冥国境内,再进入北堑国,最后才能进入烈火国境内,一路上危险重重,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顾虑其陌桑。
进入五月初夏后,天下九国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似乎各国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最早为天下人所知道的,是烈火国的夺位之战。
起因是多年未在烈火国出现的太子殿下拜水,在拜长空登基不到半年驾崩后,突然回来要继承帝位。
他的出现和举动,引起内内几派势力的明争暗斗。
第二件大事发生在北堑国。
北堑境内降雨量又比去年减少,他们的大司命——圣女雪萝祈雨,遭到了民众的强烈反对。
各地百姓纷纷上书请命,要求重选圣女,不然他们的马牛羊,会因牧草不足而活活饿死。
第三件事大事发生在南蜀国。
南蜀国进入初夏后,连续一个月大雨不止,多地爆发洪水,好不容易洪水消退后,瘟疫却漫延到全国各地。
就在百姓们的庄稼被大水冲走,又在瘟疫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南蜀国帝王下旨修建摘星台,作为今年九国大比的比赛场地。
摘星台占地广阔,耗资庞大,为了能按时完工,南蜀帝连续下旨,提高两倍的赋税,本就生活困苦的老百姓更是没了活路。
一时间民怨沸腾,各地纷纷出现暴乱。
朝廷派兵一再镇压,暴乱却一次比一次剧烈。
陌桑听着从四面八方传回来的消息,尤其是听到南蜀的消息时,面上不由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按理南蜀国出现这样严重的灾情,圣殿可以把今年的主办权,交给下一任的主办国,待来年南蜀国恢复元气后再行主办权。
偏偏圣殿一直没有发话,他们这是要生生拖跨南蜀国。
南蜀国百姓在国内没有了活路,大批的难民涌入邻国,给相邻几国带来为不少麻烦。
这日,陌桑在书房看书,快到正午时,宫白走进来道:“郡主,主子让小人回来传话,政务繁忙,让郡主先用膳。”
陌桑面上怔一怔,淡淡一笑:“知道了。你去告诉夫君,若还在为安置南蜀国灾民的事情发愁,我这倒几个主意。”
宫白微微一愣,欢喜地笑道:“小人知道,一定会转告主子,这下子主子不用发愁。”
想到宫悯最讨厌夏天出汗后,浑身粘呼呼的感觉,陌桑又让宫白多带一身干净的衣服进去,若有时间可以及时更换。
以为宫悯今天最少要黄昏才回来,不想用过午膳正想睡中觉时,宫悯就从外面走进来,陌桑也问他为什么回来,赶紧起来给他倒一杯凉好的茶。
宫悯喝完茶后,前去浴室沐浴。
陌桑赶紧让人准备饭菜,一边让人端来冰块放在屋内降暑。
两刻多钟后,宫悯穿着家常的青色长衫就出来,一身清爽地坐到陌桑对面。
看着陌桑身上宽大的袍子,手中轻轻摇着团扇,不由笑道:“改天给我也做两身上的这样的袍子,看着怪凉快的。”
陌桑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这汤端上来前,特意在井水湃过,现在这温度正合适。”
天气一热,不只是她胃口变刁钻,连他也是一样。
宫悯就着她的手喝一大口才端过碗,边喝边道:“我听小白说,你有安置南蜀国灾民的方法。”
陌桑重新拿起扇子,轻轻摇着道:“这事急不来,我还得先听听你们目前的安排灾民的方法,再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用完膳后,我们到书房再慢慢说。”
看来朝廷也想不出合适的安置方法,希望她的法子有用。
圣殿这样折腾南蜀国,逼得百姓流入相邻几国,怕也是居心叵测,他们不得不防。
宫悯用完午膳,跟陌桑一起来书房,抱着陌桑坐在摇椅上,轻声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放难民们入城,在城外搭建棚屋,再给难民提供三餐。”
陌桑想了想道:“陛下是顾虑瘟疫问题,还是防止有人乘机潜入大鸿。”
“都有。”
宫悯想了想道:“启云国,就因为难民涌入,导致本国很百姓也染上瘟疫,而这么多难民,本身就是负担。”
陌桑轻轻嗯一声,想了想道:“我是这样想,大鸿的雨季比南蜀晚两个月,附近几座城今年也存在水患,河道急需要疏通,不若就把疏通的工作交给有工作能力难民,没有工钱,但是何以保证他们依食无忧。”
宫悯眼睛一亮,又随之暗下:“可是瘟疫的事情,该怎么预防?我想不只是陛下担忧,连城中的百姓也会担忧。”
“放心,这个我早已经想好。”
陌桑信心十足道:“陛下可以派出医疗队,为难民检查身体,没有染上瘟疫的难民可以入城,染上瘟疫的,可以在城外的难民区内免费医治。”
听到陌桑说这里,宫悯马上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有染瘟疫的人入城,统一做好登记,有工作能力男人去疏通河道,而女人们负责做饭,洗衣、照顾孩子和老人,以及缝补的工作。”
“正是。”
陌桑暗暗给宫悯点一个赞,笑道:“粮食需按人头发放,不能浪费,但是一定管饱。”
细细想了想又道:“鼓励大鸿的百姓,把家中用不着的旧衣、旧被、家具物什捐出来,供难民们使用,城中的空屋暂时用不着的,也打扫出来供难民们暂时居住。”
“还有吗?”宫悯压抑着内心惊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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