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商也不理她,反手捉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掰,竟是直接将那人的手腕掰断,后者吃痛,手中的刀掉在地上。齐商飞快的足尖一勾,将那刀踢起来抓在手中死命砍在那人身上。
一系列动作,不过转瞬之间,那人负伤且见自己并不是齐商两人的对手,低吼一声“风不对,撤!”,于是纵身一跃逃走了。其余三人也纷纷四散开来。
齐商抱着穆子归,也知道不宜再追,于是将那刀扔掉,抱着穆子归紧声问道:“你没事吧?”
穆子归的丫鬟已经带着马车跑过来,看着穆子归身上的箭和胸前的血,吓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小姐。”
齐商将穆子归抱上马车,一路朝城里飞奔。穆子归靠在齐商怀里,疼的小脸皱成一团:“疼”。
“你再忍忍,一会便到穆府了。”齐商脸色不大好,看着她胸口的殷红,心里像是绕城一团的麻绳,尽是疙瘩。
“齐商。”穆子归死死抓住齐商的衣襟,勉强睁着迷蒙的双眼,虚弱的开口,“不要离开我,好,好不好?”
齐商抓着她的手,沉声安抚:“嗯,我在。”手臂稍微动了动,让她靠近自己,舒服一些。
“齐商,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永远记得我?”
“不要胡说,你会没事的。”齐商皱眉,没来由的心中一紧。
“顾弦歌死了,你记了她这么多年,至今都没有忘。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会,也会,记我这么久?”穆子归疼的小脸发白,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死死抓着齐商,想要知道答案。
齐商愈发心烦,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穆子归不甘心,又说:“我可以不要这么久的,你记了顾弦歌八年,我不要八年,你能记我一年就行,一年,好,不好?”
“子归你不要说话,你会没事的。”齐商声音有些紧,却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便是一年,也不行吗?”穆子归有些失望的闭了眼,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
穆子归受的那一箭直插心口,齐商怕她情绪激动伤了心脉,忙安抚道:“我说你会没事,你便会没事,子归,你拼死相救这份恩情,我齐商至死都不敢忘的。”
听到他似是保证的话,穆子归突然睁开了眼,原本涣散的眼神也突然有了神采:“当真?”
“自是当真。”
听到他的保证,穆子归这才松了一口气。
“齐商”过了好一阵,穆子归的声音传来,隐隐有些虚弱,但还是依稀能听见她在说什么,“你曾说过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后面却变了呢……”穆子归小脸惨白,泪如雨下,可齐商却是愣住,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的话?
“齐商……齐商……我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顾弦歌,可是你能不能……分……哪怕一丁点的……喜欢……在……我身上……”穆子归断断续续的说着,却是手突然垂下去,没了声音。
“小姐!”穆子归的丫鬟嚎啕大哭。
齐商忙将手指放在穆子归鼻翼下试探了一下,还好,还活着。
没来由的,齐商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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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太医和医女进屋已经快三个时辰了,但穆府上下却是一片肃穆。
穆夫人在外院花厅中走来走去,眼睛肿得跟水桃子似的,焦虑的盯着房门,念叨着:“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哎呀你坐一会儿,这走来走去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穆远出声低喝,穆夫人眼眶又是一红,赌气的坐到旁边抹眼泪,“归归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娘,您又在说什么呢。”穆秦川脸色铁青,但还是站在母亲身边好言相劝。
“妇道人家,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成何体统。”
穆夫人哀怨的看了穆远一眼,不再还嘴,低头默默地掉眼泪。
“老夫出去透透气。”终于穆远坐不住了,起身出了花厅。
“母亲放心,妹妹洪福齐天,自然会没事的。”穆秦川安慰道。
至始至终,齐商都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甚至唇边有一大块淤青,嘴角破了血迹已经凝结成块,这是将穆子归送回来时,穆秦川一怒之下揍的。出奇的,齐商并没有躲,任由穆秦川那几乎是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自己脸上。最后还是穆远出声喝住,穆秦川这才住了手。
当时的穆秦川看上去像一只濒临暴走边缘的狮子,眼中遍布血丝,凶狠的样子让齐商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会拔剑将自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