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朗冷笑了一下道:“我和她之前还能有什么感情。”
蕊娘垂下眼眸,楚楚可怜道:“妾身还在偎翠阁的时候便听过老爷同夫人夫妻情深,若是因为妾身毁了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妾身便罪该万死了。”
许朗用手抬起蕊娘的下巴细细瞧着那年轻漂亮的容颜道:“那你便不希望我和你情深么?”
蕊娘立刻睁大了眼睛摇头道:“怎么可能,妾身若能得老爷垂怜,便是妾身……便是妾身天大的福气。”
“那你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别管别人的事情,现在我只想看见你一个人。”许朗揽着蕊娘的要便将蕊娘往屋子里带,许朗瞧了眼牌匾上“豆蔻斋”三个字,笑道:“这三个字喜欢么?”
蕊娘羞涩的点头道:“老爷费心了。”
豆蔻斋和她在偎翠阁住的地方的名字一模一样。
要不说这些男人不懂女儿心,蕊娘一直想和过去分离,不想再提自己的风尘出身,许朗偏偏还造了这么一个牌匾来日日提醒蕊娘她曾经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许朗的本意可能是考虑到这豆蔻斋是他和蕊娘一起温存过的地方,所以换了这么个名字,让蕊娘和他一起继续从前的美好。
但是这牌匾对于蕊娘来说,可并不算太美好。
不过既然许朗对她费了这份心思,蕊娘倒没有拒绝的道理。牌匾难入眼便不看了,反正挂在上面,不注意去看也看不到。
许朗推着蕊娘往房里走,蕊娘有意无意的用眼神撇过书香院,露出几分不屑。
第二日一大早,许朗便和张正一同去上朝了。
新婚第四日,张正的新婚假期也到了期。不能再抱着娇妻睡到午时,一大早便起了身。张正刚起床的时候瞧着床上还在酣睡的娇妻,轻笑了很久。
他其实知道,她早就养成了卯时起身的习惯,但是嫁给他之后的这几日,她日日都得睡到午时才起身,卯时起身的规矩早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不过这事儿不能怪她,是他累着了她,她当然是该好好睡。
他看着被子里窝着的娇俏人儿,她睡得极香甜,红唇微微张启,贝齿可轻易一窥,她那雪白的胳膊也露出了些端倪,藏在莲花纹的被子里像是一截货真价实的雪白藕段。
这个人,怎么在熟睡的时候也不忘勾引他。瞧着瞧着,他不自觉的就低下头,在她的额间烙下一吻。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得把她吵起来了。
张正起身,自己缓缓的穿起了官服,心里却都是她昨晚口中所言。
昨晚她一番撒娇,瞬间便蒙蔽了他的心智,让他很多问题都没有问出口,便鬼使神差的把她推到了床上。
虽然没有问出口,但那些问题的答案,他自知是她一直掩埋在心里的那个惊天秘密。
她一直不愿告诉他。
他是生气,可更多的是怜惜。她到底背负了怎样的秘密,让她对那些秘密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愿意告知他人。
张正不愿意做那个他人,他如此贪心,如此自私,他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即便那个秘密可能牵扯极多,他也想从她那里得知究竟。
她虽然不愿意提及此秘密分毫,但是张正从细枝末节之处还是能大概察觉这个秘密的一些蛛丝马迹。
肯定是和赵斐有关。
她起先是真的爱过赵斐,但现在又是如此汹涌而强烈的恨。爱到恨之间的转变,似乎就只是一年多的时间。
还有她昨晚亲口说去年玄瑛会之时的时候她还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今年玄瑛会她那极肖似王阁老的字却震惊了全场。
她的字,张正看过不止一次。
那字迹若没有十年的功力绝写不出那样飘逸灵动之态,而且那肖似王阁老的笔迹也是极奇怪的一处,笔迹相似可以自模仿得出,但是她的笔迹分明是从笔风里就肖似了王阁老。王阁老是今年才收她做了徒弟,从前断没有教过她的可能。
她所有的转变似乎都是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更或许…。并不是一年半,而是自他在点翠山见她第一面的那个时候她才开始了这番惊世的转变。
从第一眼见到她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左右。
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到底遭遇过什么?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救努尔布的时候,努尔布身中蚀骨散,她为了换取努尔布的信任,不顾他在场,居然坦诚了她也曾经中过此毒的事实。
那毒一旦中了,可是锥心刺骨的痛,九尺大汉尚且承受不住,努尔布解毒的时候痛的大喊了多少次,他全都历历在目。
她是受过多大的痛,才能让她如此风轻云淡的讲出她也曾经中过此毒的事情?
像是讲一个笑话般不在意。是谁让她中了此毒?又是谁让她受了那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