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媪说,许贵妃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带着一众大臣们已经从密道逃出,一路南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江宁郡,此处地形险恶,易守难攻,叛军就算蜂拥二主,但是一时也难以攻下,希望许贵妃能够为大周保留最后一块王土,这是自己的赎罪,也是自己最后能够为父皇做的事情。
一双粗糙的手紧紧握住自己,她判断出是临沧的手,痛苦的出声问道:临沧,是你吗?
没有声音,只有热烫的泪水滚在自己的手心,宜然心下明白,自己命大,宜然强行喂下的毒丸没有立刻要了自己的命,但也差不多是油尽灯枯了,只可勉强的开口说话。
“临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现在已经是丑时了,您再睡会吧~”,临沧轻轻为她掖了一下被角。
“那个孩子....孩子多久了?”裴依依问道。
临沧看向她,床上的人已经不复往日容貌,神仙颜终究将要变成了美人骨,这场景和二十六年前的延禧宫的景象如此相似,李良人的面庞和床上的女子重合,临沧心下一紧。
“医女说将近三个月了。”
“呵......呵呵呵,是他离开的那天晚上啊,真讽刺.....”
裴依依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喉咙似乎有血翻涌出来,鼻腔也痒痒的,她吃力的伸出手,朝着肚子摩挲,片刻便停下了动作,临沧看向她,只见裴依依美目圆睁,眼角溢出了血水,鼻腔还正在不断的冒血。
“夫人....”临沧惊哭出声。
突然,房门巨响,被人从外面踹开,南宫朔看着白纱帐后的裴依依,喉头剧烈的滑动,大步地奔向了床头,他急切的搓热还沾着寒气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裴依依已经变尖的下巴,血液随着他的双手慢慢地湖满了裴依依的全脸,连鬓发都带着血滴,缓缓的滑落在他们曾经耳鬓厮磨的鸳鸯枕头上,枕边是自己临行前的那晚,送给她的半边同心玉。南宫朔哽咽痛哭,身后院内的那棵桃树最终枯萎,春日不再。
只留一丝魂魄的裴依依恍忽的看着眼前痛哭出声的男人,痛苦的张口,却没有来得及问出。
她只想问一句:南宫朔,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