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都看见些什么呢，先生，或者以为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您听到那声音时，简直如痴如醉，薇薇安！那声音似乎从墙壁里钻出来，或是从隔壁房间，从附近的公寓传来的……是的，您听得如痴如醉！……这令我感到恐惧！您正经受着最危险的诱惑！……而且，您似乎已经意识到这是场骗局，因为您今天说音乐天使根本就不存在……既然如此，薇薇安，为何这一次您还要上当呢？昨夜当您站起身时，为什么如此地容光焕发，仿佛真的听到了天使的歌唱呢？……啊！这声音是多么的危险，薇薇安，就连我自己听到时，也不禁意乱情迷。不知怎么，您就从眼前消失了……薇薇安！薇薇安！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曾深爱我们的老达阿埃的份上，薇薇安，您一定要告诉我们，告诉您的养母和我，那个声音到底是谁！我们会不顾一切地救您！……说吧！那个男人的名字，薇薇安？……那个斗胆给您戴上金戒指的男人！”
“奥布瑞先生，”姑娘冷冷地回答，“您永远不会知道！
话未说完，就听到奎恩太太尖利的声音。她见自己的养女如此反感子爵，突然间站到薇薇安这一边。
“先生，如果她爱那个男人，这也与您无关！”
“唉！夫人。”奥布瑞口气一软，顿时泪如雨下，“唉！我想，薇薇安确实爱他……一切都在向我证明这点。但是，真正令我失望的，夫人，却是我无法确定，薇薇安爱的那个男人是否配得上这份爱！”
“这应该由我来判断，先生！”薇薇安注视着面前的奥布瑞，脸上露出怒气逼人的表情。
“一个男人，”奥布瑞无力地说道，他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为了吸引一个姑娘，居然会用如此浪漫的方法……”
“要么是这个男人可悲，要么是这个姑娘愚蠢，对吗？”
“薇薇安！”
“奥布瑞，您为何要如此评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呢？没有人认识他，而您自己也对他一无所知……”
“不！薇薇安……不！……我至少知道他的名字……您的音乐天使，小姐，他叫奎恩！……”
她刹时变得面如纸白，结结巴巴地说：
“谁告诉您的？”
“就是您自己！”
“怎么会呢？”
“昨夜，化妆舞会之后，您走进房间，难道没说过：‘可怜的奎恩！’？可惜，这句话被躲在墙角的奥布瑞听见了。”
“这是您第二次躲在门外偷听了，奥布瑞先生！”
“我没在门外！……我在房间里面！……在您的小客厅里，小姐。”
“天啊！”姑娘颤抖着，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天啊！您想自寻死路吗？”
“也许吧！”
这一句“也许”包含着无尽的爱意和失望，薇薇安再也忍不住呜咽。
她握住奥布瑞的手，温柔地注视着他。在她的目光下，奥布瑞感到自己的痛苦已经被抚平。
“奥布瑞，”她说，“您必须忘记那个男人的声音，永远别再想起他的名字……别再尝试去解开他的秘密。”
“这个秘密很可怕吗？”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它更可怕的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奥布瑞感到难过极了。
“您发誓，不再为此做出任何事，”薇薇安坚持着，“您发誓未经我的允许，不再擅自进入我的房间。”
“那么，您也答应我，有时还是让我见见您，薇薇安。”
“我答应您。”
“什么时候？”
“明天。”
“那好，我发誓！”
这天，他俩的谈话就此结束。
他吻过姑娘的手，一面诅咒着奎恩，一面告诫自己要耐心，离开了奎恩夫人家。
可是当奥布瑞以为打开大门的时候，黑暗随之而来，眼皮再次恢复遮光的效果，这次他不急于上翻眼皮，而是做了一番感官的探索，像是一个有魔法，有仙术的高人一样，结果可想而知，他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说不上是个好人，但是也绝不是什么坏人，好的时候可以像是解救薇薇安出魔窟，当然这也是他自己这样认为的，可是坏的时候，他帮奎恩先生做过不合法的事情，但是杀人放火没有做过。
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效果还不错，在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他的感官有了变化，他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冷的地方，但是绝不是地下室，或者地牢之类的地方，更多的像是保存东西的冰柜，只不过不是冷冻仓而已。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极力的睁开眼，看看环境，好多试管，好多五颜六色的玻璃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