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起夜如厕的慵懒杂乱的步伐,而是带着节奏的,脚后跟重脚尖轻,似乎是一步三回头,唯恐惊扰了他人的窸窣声。
这多半是有人在干坏事了。
他扒开房顶的瓦,夏夜清冷的月光照进去,他看见有一人端着蜡烛,小心翼翼朝酒窖走去。
正是酿着啤酒的那口窖。
秉持着坚持到底爆出秘密的原则,他静静看着那人来到窖前,从兜里掏出一只吹管,用水在窖泥上润出个洞,将吹管插进去。
于酿酒而言,他是个门外汉,直到看见那人大口大口朝酒窖里注水,他才反应过来,径直从房顶跃下,将那人一脚踹翻在地。
扭送到东院,大屋小屋的灯接二连三的都亮了。
秋绩也闻风从秋府赶了过来,因为大家发现干坏事的,竟是以前长住东院的一个工人。
这得是有多忘恩负义,才能干出往酒窖里注水这种缺德事。
秋绩脸阴沉得可怕。
他脾气虽温和,却不代表什么行为都能容忍,相反,触碰底线的事,商量都没得商量。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没有人摁着,头却低得都快贴到胸脯上了。
这人叫来福。
他不仅认得,印象还颇深。
想当初,他因为家里孩子多,婆娘重病缠身没钱吃药,还特意托老唐求过自己,那时自己是如何待他的呢?
不仅让他们一家白吃白住,还每月从自己账上支两倍的月银贴补他,秋香坊的人都算不上富裕,贴补这种事明面上不好做得太过,但扪心自问,他哪里对不住他?
还是说,他嫌自己给得好处太少了?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