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一手揽着她,一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给以安抚:“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么矛盾。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凭着那个保姆的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好明确自己以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至于别的方面,如果想要弄清楚的话,还要一些时间。”
苏锦榕和佟玉秀的事情里,处处透着怪异。如果苏锦榕当初是被威胁了才会配合佟玉秀欺骗自己姐姐,大可以告诉他们当初苏锦绣为什么离开易舤,而不是在夏夏问起苏锦绣的事情时三缄其口。
会这么做,与其说是愧疚,陆翊臣更倾向他是心虚。
正准备再开口,敲门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陈姨过来说是可以准备晚餐了。
郁安夏跟着一起进了厨房。
陆翊臣今晚打算做红烧鱼,郁安夏在旁边帮他切姜的时候,忽然又问了一句:“那两人的关系,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以苏锦榕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能力,能被佟玉秀威胁的可能性不大,既然没有把柄,他却依然帮着易宛琪,郁安夏没法不多想。
只是,不知道陆翊臣是不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陆翊臣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刀,手起刀落,动作流利,切出来的姜片又薄厚适中:“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排除。等确定之前你也不用急着跟他摊牌,不愿意应付他,以后他的电话和邀约全都推掉就行了,不用讲面子上那点客套。”
说着,揭开锅盖,将姜片洒进了泛着浓浓热气的鱼汤里。
郁安夏知道陆翊臣做事一向周全,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轻易下定论也不会只依据自己的假设就在冲动之下坐下什么,他如果要做,肯定是一击即中。思及此,她点头道:“我听你的。”
吃过晚饭后,夫妻两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布丁在御江帝景别墅区里逛了半个多小时,丁茜特别喜欢布丁,从来了他们家就恨不得一直抱着不撒手,散步回来后还拉着她的手脆生生地问可不可以把布丁送给她。
郁安夏想了想,看向悦悦:“这个你要问姐姐了,布丁现在是她的宝贝,表婶不能帮她做决定。”
丁茜转头看向悦悦,水灵灵的大眼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悦悦皱着眉毛,很纠结,但显然是舍不得布丁,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朝郁安夏求救。
郁安夏唇边挽起一抹笑:“这样吧,等布丁以后生了宝宝,表婶就送一只给你好不好?”
丁茜想了想,弯起眉眼重重点头。
事情轻而易举地解决,悦悦也很高兴,在浴室里郁安夏帮着她洗澡时她还咧着嘴夸妈妈聪明。
郁安夏蹲在地上帮悦悦擦背,又告诉她:“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表妹因为你也喜欢布丁,所以不能送给她,然后再找别的解决方法。”
悦悦觉得为难,转过头大眼扑闪地看着她:“可我要是直接拒绝的话表妹不就会生我的气吗?”
郁安夏笑:“那让你把布丁送出去你愿意吗?”
悦悦想也不想就撅起嘴摇头:“那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而且我和嘉嘉都很喜欢,是我们的家人,不能送给别人。”
“那不就对了?既然你不想送,如果不说清楚的话表妹可能会以为你不喜欢她所以才不答应。但你如果把事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就会理解你的,就算最后不能找到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法,她也不会怪你。”
悦悦若有所思:“就是说不能有隐瞒,要说实话对不对?老师说过,叫坦诚相待!表妹知道我不能送给她是有别的原因,就不会生气了。”
“悦悦真聪明。”
郁安夏的夸奖让悦悦红了脸,笑得越发腼腆。
看着女儿脸上漾开的笑意,郁安夏忽然又想,如果当年她父母也能做到完完全全地信任对方坦诚相待,是不是后来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可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晚上睡觉时,她窝在陆翊臣怀里,侧着身子面向他:“翊臣,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要对彼此有所隐瞒好不好?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说出来一起商量,不可以打着为了对方好的旗号就有所隐瞒。”
陆翊臣看着她,沉默了一阵,须臾,大掌抚着她的背脊,缓缓启唇:“好。”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却让郁安夏莫名安心。
她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双腿过去紧紧缠住他:“你真好。”
陆翊臣轻笑,在她额头亲了亲:“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