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得下这个心?我情愿被人指责,鄙视,背负着良心的苛责,也不愿意在他站在地狱边缘时再狠踹他一脚。
我想了想道,“如果漠飞同意,我没有意见!”
我说完就走了,也没再跟阿飞讲太多。秦漠飞和秦驰恩一直在斗,看他会否希望他死在军方的手里。再则,他最懂我的对秦驰恩的心思,让他来帮我做抉择好了。
夜深了,宅子里特别的安静,晚风悠悠地吹拂着,有些凉意,有些悚意。夜幕下的老宅子有种穿越时空的荒凉,我感到心悸。
刚进宅子,我就听到了一阵欢愉的犬吠声,举目一看,是黑宝带着金贝和船长从一进院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飞奔了过来,那速度跟飞奔一样。船长已经长得跟黑宝一样英俊了,体魄特别的庞大。
“汪汪!”
它们冲到我面前就支起了前爪来抱我,特别热忱。我蹲下身体一股脑抱住了它们三个,用力揉了揉它们的大脑袋。
“黑宝,金贝,船长,你们都还没睡吗?”
“汪汪汪,汪汪!”
它们亢奋极了,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估计是杜岳峰看宅子里没什么人了,就把它们给放开护院了。
搂着它们会感到特别的亲切,像亲人。尤其是黑宝和金贝,还是我们家的贵星,救了小凡一命呢。
“妈妈,妈妈!”
不一会,庭院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小人儿,一身光溜溜地朝着我跑了过来,屁颠颠的。我哭笑不得,连忙过去把他一把抱在了怀中,捏了捏他小脸。
“小凡,怎么衣服都不穿呢?妈妈小鸡鸡都看到了,羞羞。”
“嘿嘿,宝宝来不及嘛。”小凡羞涩一笑,把头埋在了我颈窝里,又道,“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啊?宝宝好想你啊,爷爷呢,妹妹呢?”
“他们都在香港呢,妈妈先回来看看你乖不乖啊?有没有听师父的话,有没有好好练功啊?”
“妈妈,宝宝很乖乖的。”
好些天没见着小凡了,特别开心,心里头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我是个比较随性的人,总喜欢那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关于秦驰恩的事,还是让秦家人来处理比较好。
到了三进院,我看到了秦语,她也起来了,穿着一套款式保守的睡衣站在了院子里张望。看到我抱着光溜溜的小凡进去,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嫂子,这小家伙不知道跟谁学的,一睡觉就喜欢这样光溜溜的。”
我但笑不语,这可不是跟他爸学的么,秦漠飞就喜欢这样睡觉,说是原始自然。
进屋后,我又把小凡的光脚丫子洗了洗,把他抱上了床,他在床上一个劲翻跟斗,打鸡血似得。
反正他也放暑假了,我也没管他,就看了看秦语,发现她还是那么瘦瘦弱弱的,“身体好了吗小语?”
“好多了,爸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
她大概并不知道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也不好讲,但因为对象是她,我就轻描淡写说了秦驰恩打晕我带我上船一事,但关于他是毒枭这事我只字未提。
即便如此,她也听得目瞪口呆的。“如此看来三叔还是很喜欢你啊,到现在都没有放弃你。”
“……不讲这个了,我去给漠飞打个电话。”
眼下事情太复杂了,秦语还懵懵懂懂的,我也不想跟她说那么多,免得她担心。
我拿起秦语的手机走到了外面院子里,拨通了秦漠飞的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里面也没声音。
“漠飞,是我,你那边还好吗?”一开口,我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没来由的。
“到魔都了吗?家里还好吗?”他淡淡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问我这一两天发生的事,他就不想知道细节么?我跟他说家里还好,小凡也好,他就“嗯”了一声也没话了。
“你……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吗?”
“你愿意说吗?”
我要说么?说秦驰恩的货轮上到处都是机关,说他带了很多毒品去交易,我说了这些是否秦驰恩就被抓了?想到他被枪毙的画面,我心头忽然一颤。
“欢颜,我在床垫下发现了一份捐肝协议,是你藏的吗?”他忽然转了话锋,但问题更令我心惊。
“那个是……”
“你为什么要瞒我?”
“我……”
“你是不是很希望用爸的肝续他的命?希望他活着?”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阴鸷,我默默挂掉了电话。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怪我消失了一两天他什么动静都没有,依照他的能力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