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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用狠厉的目光盯着颜若，样子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即将殒命的人，是献王的出现让她的伤口愈合了，可却不是完全的治愈，只是封住了那流血流脓的破口，内里仍滋生着腐肉。
而颜若，硬生生的撕开了那旧伤口，让它流血，让她不得不面对那一道伤。
“颜若……你在跟她说话……”献王看着颜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颜若眼珠微转看向献王，那个在丑时去无人的大街上吃一碗云吞，享受着月露和清风，努力活得洒脱和自由的人，他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
“你……你在担心本殿下……”献王笑出声，只不过他连笑的力气都没了，最后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
颜若躲开献王的视线，再次看向苏静瑜。
此时苏静瑜仰躺在临窗的罗汉床上，月华照在她的身上，泛着幽幽的蓝光。因为吸了太多活人的阳气，她身上的白光已经暗淡了许多。
“苏静瑜，你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发泄爱恨情仇，你不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吗？”
“可怜？”苏静瑜倏然坐起身，眼神里满是怨毒，“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
颜若转身来到苏静瑜面前，“你满腔怨恨，却不知该恨谁，该向谁报复，所以你才抓着献王不放，对不对？”
苏静瑜眼神闪了一下，“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你想恨苏情儿，可她是你的妹妹。想恨其他的帮凶，可他们是不相干的人。你找不到可以承载自己怨恨的人，献王只是比较倒霉罢了！”
“你胡说！”
见苏静瑜恼怒了，颜若反而心绪平复了很多。
“你很少提到你的夫君李青竹？”
苏静瑜眉头微微耸起，“提他作甚？”
颜若挑了挑眉头，不爱不恨，确实没有提一提的必要。只是真的没有恨吗？
“你爱献王，所以献王就有罪，而你不爱李青竹，那他即便是谋害你的元凶，你也不恨他，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静瑜紧盯着颜若，“你说他害我？”
“偷梁换柱这种事，苏情儿一个人不可能办到，你认为能帮她瞒天过海还能保她稳坐诰命夫人的人是谁？”
当然，这都是颜若的猜测！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显然苏静瑜觉得颜若说的这些话有点……惊世骇俗！
颜若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把老夫人与苏皓博说的关于那次游园会上，那姓任的官员认出李青竹和他夫人的事与苏静瑜提了提。
“我记得那次，也是因为那官员的话，我才注意到画月楼，才找到了苏情儿。”
“你就没怀疑李青竹？”
苏静瑜觉得颜若这些话有些好笑，事实上她也真笑了，只是更像是自嘲。
“他那个人……就是一根木头，说和尚断了七情六欲，他只怕比和尚的六根都清净！他是左都御史，一品朝廷大员，职责就是监管官员的政绩和作风，自然是要以身作则，作为他的夫人，我尽力理解他，可……”
苏静瑜苦笑连连，“可我是个人，还是个女人，不是一根木头，被他全然无视而不会伤心失望。其实以前，他还没进京的时候，我们两个还算恩爱，也有耳鬓厮磨的时候，可来了京城后，我们之间就只剩下相敬如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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