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超过十年,我就能把这个天下第一掌门杀了。”
班可言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邢人万淡淡的说道:“他的功法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这一点。”
班可言微笑:“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要引起轩然大波了。再怎么说,天下第一派的掌门,手中掌着两千多人的大派,一令既出,随时便有千万豪杰为他赴死,竟然被你说的如此不堪……”话未说完,竟隐约听见邢人万似乎叹了口气。“说实话,”奉器弟子说道,语气有些萧索,“今天看到凌飞,我真的有些失望。想不到,名声如此煊赫的第一掌门,竟然也只是这样。”高傲的少年头一次低下头来,眼神里有难以言语的落寞。
班可言却听出了他的心底之言,笑了一笑,悠然说道:“不要小看天下英雄。”行了片刻,看见邢人万似乎没有听在心上,才又正容说道:“他只是天下第一派的掌门,却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你是不是觉得,连凌飞这个天下第一掌门也只是这个程度,你不用十年就可以打败他,其余高手更可想而知了,是吧?”
邢人万没有回答,只是看他的表情,班可言便知自己说的不错。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就错了,将来铁定要吃大亏。”
“真正功力高深的好手可不是菜市上的菜蔬,让你一眼扫过去便尽数看完。江湖上鱼龙混杂,不知有多少法力精深的好手藏在暗处呢,他们淡泊名利,并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并不传名在外。”
“只在中原一带,功力胜过凌飞的便有不少,远的不说,昨夜在燃灯典礼上突然说话的那个老人,你认为凌飞会是他的对手么?”
邢人万惕然一惊,回想起席间那昙花一现的神秘老者,他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少年的眼睛里重又泛起了神采。
“还有青龙士简方叔,这第一豢养师的分量可重,凌飞对上他,十有八九是有败无胜。另外,天龙寺的宏愿老和尚,瞧他举手投足,功力不容小觑。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也要比凌飞高上一筹。”
“你看,我随口这么一说,就有至少三个人要胜过凌飞了,暗地里的呢?嗯,对了,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三个月来,门主一直在对付一个人,那老头是个武术大家,只怕早已经突破第五重玄关,踏进圆通者之境,凌飞更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武术大家?”邢人万疑惑的问道。
“唉!”班可言微叹一口气,道:“你只顾闭门修炼,也不知关心一下同门,这三个月,门主接连派出你的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和五师兄去对付一个人,可是,他们全被人给打伤送回来了。”他盯着邢人万,眼睛里有莫名深长的意味,“最后那一次,是屠人净和车人裂同时出手对敌。”
青龙门六名奉器弟子,车人裂排第四,屠人净排第五,邢人万是最末的小弟子。
“结果呢?”冷漠的少年悚然动容,他可知道,几个师兄虽然实力未及自己,但毕竟是一师同门,却也不是相差很远。若是车人裂和屠人净两个师兄同时出手,别说是凌飞,便是比凌飞厉害一筹的人也决计讨不了好去。
“你四师兄五师兄手足尽折,被人送了回来,敌人毫发未伤。”
“不可能!”邢人万断然说道。
“我知道你不信,等你这次回去,去问问屠人净吧,让他亲口告诉你。”
……
两人谈谈说说,脚下不停,不多时便从野地里寻到了大道,沿路行去,几刻钟之后,沧河县的城墙便已在望。
此时天将大明,雪终于渐渐的小了,远处的景物已经隐约可以辨认。
两人的话题此时已转到了胡炭身上。
班可言啧啧赞叹:“……这小孩太让我意外了,性子活,脑筋又快,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用起来居然还很趁手,可惜就是功力太差。要是有个好师傅能教教他,只怕以后也是一号人物。”
邢人万淡淡的说:“性子太活,就难免见猎心喜,只怕难以一心一意学习法术。要是不能痛下苦功的话,他未来的成就必定有限,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优点。”
“这是你师傅说的话吧?”班可言笑着看他,“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小鬼倒真让人喜欢,他年纪这么小,能把那么多杂学练成这样,也算很不容易了。”
“太浮躁了。”邢人万摇头,“聪明是个优势,但若是聪明缺少约束,倒还不如一个规规矩矩的笨蛋来得好。”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我只觉得他不服输的劲头很合我胃口。”
班可言点点头,抬头看见黑色的城堞在灰云下显出轮廓,沧河县已在不远,便跟邢人万告辞:“邢兄弟,下面的路我就不陪你走了,就在这里等开城,天明后买马去开封府,你一路当心。”
邢人万也不多话,拱了拱手,道:“好。”迈步便行。
走了两步,却又转头回来,道:“等你这次回来,我要好好跟你较量一次。我不相信你只有这点实力,你瞒不住我的眼睛。”
班可言微笑不语,看着少年一步一步的走远,才转头向城门方向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