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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耶魔蝶,生长于魔界狱古的绝荒之地,纵然没有食物,也能够自行繁殖。蝶翼下所藏磷粉,有着强烈致幻令人沉沦上瘾的能力。一旦吸食过量,便会成为骨耶魔蝶所操控的傀儡。若是上瘾而停止吸食魔蝶磷粉,就会痛苦不堪,难以自拔。直至体内的精气灵力全部被耗光,骨耶魔蝶便会咬开人体的躯壳,寄身于人体的大脑之中,继承主体的全部记忆与能力。对于正道修行者而言,骨耶魔蝶无疑是每个人心中的噩梦。更为可怕的是,魔宗之人,却是能够借助特殊法门,吞噬骨耶魔蝶的磷粉用以修炼。如今这一只骨耶魔蝶无声无息的依附在了迦臣的身上。在所有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若是寄身入体,一旦使得迦臣对魔蝶磷粉上瘾,那将是永生永世被其奴役的命。再等到体内的灵力被其吞噬消耗干净,那么迦臣这张皮囊下的灵魂,就已经被彻底改变替代。对于迦臣的致谢,苏靖没有任何反应。她低头怔怔地看着指上鲜血滑落,缓缓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竟是发起了呆来。叶帘看着她神情恍惚,像极了被什么东西摄住了心魂一般。心中大大不妙,念及这伤口虽小,却也是那骨耶魔蝶的蝶翼划伤的,磷粉必然渗入血液之中。她神色不由一变,急急唤道:“阿靖……”苏靖抬首,曲起指节在唇边轻舔一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是让叶帘与迦臣的目光皆落至了她的手指上。莫名有些刻意是怎么回事?她淡淡道:“无妨,并未被其影响。”叶帘有些犹豫:“那阿靖为何要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因为好看。”“好……好……好看?”叶帘面色一噎。苏靖摊开手掌,五指纤长如玉,她歪了歪脑袋,平静反问:“不好看?”真正的苏靖从来不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叶帘一副见鬼的表情,嗓音憋得闷闷的,回答道:“好……好看。”苏靖这才满意地将手垂于白衣广袖内藏好,好看的手指不给继续看了。一双冰雪似的眼眸闲闲定定:“既然好看,为何我就不能因此多看两眼了?”迦臣在叶帘背后不知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苏靖捏了捏透着些许粉红之意的耳垂,生冷着脸道:“难不成,还想让我去看那个红衣疯女人又短又胖的手?”啊这……叶帘迦臣实在不解,为何少主大人您这个时候会忽然提及苍梧宫的那位大小姐。两百多年了。有关于那大小姐的一切事迹您都有意避之不谈的,纵然是天下人都喜欢拿您与她比较,您也从不记挂心头。今儿个是吃了哪门子邪风。竟然主动找那位大小姐的茬。话说回来,那位大小姐的手指压根就不是您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吧?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苏靖……冷不丁的,迦臣来了这么一句。“少主?耳朵好红。”叶帘这才发现苏靖忽然变得爱揉耳朵的小动作?不禁睁大了眼睛。这才发现她家的少主大人,那两片薄白精致的耳垂?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片胭脂色?竟是为那清清冷冷的玉颜,平添了几分可爱。苏靖缓缓放下手指?淡淡道:“天冷,冻的。”天气确实寒冷。叶帘微微一笑?道:“阿靖可要与我们一同上那紫岚山?寻几处温泉灵脉驱寒养伤。”苏靖道:“灵脉源自于大地深处,温泉虽暖,却含纯阴之息,骨耶魔蝶以纯阴之息为食?八经主身上骨耶魔蝶虽然已除?但谁也无法保证是否有幼卵存在。”叶帘听得心头狂跳,迦臣亦是面色沉沉:“如此说来,在我身上种下骨耶魔蝶的那个人,竟是想将我与叶帘一网打尽。”更可怕的是,幕后之人甚至都将叶帘会带他去往紫岚山寻找灵脉的想法都给算出。何其可怕。世人皆知?太玄七经之主与八经之主是同归者,异体同心?二人常年形影不离。若是那骨耶魔蝶在他体内泛滥成灾,第一时间被同化成魔的?自然将会是叶帘。叶帘看了苏靖一眼,目光却是有些明亮:“魔宗之人以特殊手法让我二人无法察觉到骨耶魔蝶的存在?可阿靖你却能够一眼观出?如此岂不是……”苏靖淡道:“她能领悟摩棋殿?我自能参悟玄鸟经。”玄鸟经,太玄第三经,天下蛊虫毒物的克星。她能够感应道骨耶魔蝶的存在,并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叶帘再次与迦臣面面相觊。虽说少主已经开始参悟学习太玄九经之奥妙是一件造福天下的好事。可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倒不是为了修炼而去参悟玄经。反而有一种开始准备与苍梧宫那位大小姐一争高下的意味了。…………百里安怀中的兔子还未醒,抱着萝卜睡得很沉很沉。天光渐暗,夕阳垂落。百里安目送太阳落山,他才将琉璃伞收入碧水生玉中,开始朝着离合宗山门方向行去。濛濛细雪,将两道边的萧萧枯藤老树渐渐积厚。衬得山道间孑然独行的身影有些消瘦,有些孤单。嗤的一声轻响,百里安额间落下几缕被无形锋利剑阵斩下的碎发。白雪地间的靴子停了下来,积雪蓬松的咯吱声宛若成了天地间唯一微弱得声音。近山暮鼓音起阵阵,那是御魔剑阵被激起的示警之音。袖中苍白的手指微微一蜷。御魔剑阵……出来此山时,天清风朗,无一丝铮伐剑鸣。眼下,他甚至都还未踏足离合宗门,便激起了剑阵示警之音。很显然,这片御魔剑阵,是他离开之后,仓促布下的。未进山门,已知其意。在山间长灯被点亮的那一瞬,山道尽头,不见任何一名太玄宗子弟,只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持剑立于天地之间。山道上的风雪之声仿佛变得安静下来。百里安平静的眼神依然平静,既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意外动摇的。出于礼貌,他后退半步,朝着山道尽头的老者折腰行了一礼:“见过李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