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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输也就算了,还是以如此颜面无存,尊严丧尽的羞耻方式输了战斗。蜀辞一阵气血翻涌气得意识都模糊了。她怎能绝不允许这样可笑的事情发生,眼中的强悍冷漠荡然无存,蜀辞强忍着眼里微微泛起的水润,咬破舌尖。舌尖血溢唇而出,她以指间拭去唇间鲜血,一颗莹然剔透的妖血从她指尖飞出,穿透光圈,渗入大海之中。做完这些,她好似脱力一般,浑身冷汗淋漓,面色苍白地萎靡了下去。可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残忍冰冷,让人一看就从脊椎里窜上一股冰寒。轰然巨响声中,一团妖力风暴在深沉的海水中与这个天小世界里的妖力对撞、翻腾、席卷。受到蜀辞妖血所影响的大海瞬间狂暴,暗沉沉的深海里划出两道泾渭分明的妖力,相互交织干扰。薄脆的光圈屏障瞬间被海水狂暴的力量撕碎裂开,幽碧的海水如怪兽般,朝着两人吞噬而来。瞬息间,汹涌的海水搅动,形成无数巨大的旋涡,翻滚的海水,狂乱的妖力交织出来的声音如雷贯耳,砸在两人身上,仿佛要将浑身的骨头碾碎一般。百里安再也把握不住任何东西,手里头的小东西就这样被狂暴的海水吞噬卷入远方。界外,天空一下子暗下来了,厚浓的乌云遮住了大半边天,阵风吹着沙土尘叶不住打旋乱飞。群魔满目震惊地看着满树青叶万花转为绯红迷离之色,如被血浸泡染过一般。原本静止着,花叶和花蕾在夜风中簌簌不安地颤抖着。青叶为红,那必是胜负已分。可是蜀辞与六河河主的战场是在一片青叶之中,何意整树青叶皆化成血红之色。再者,胜负已分出,那么为何蜀辞大人迟迟不出,莫不是上头了,在里头玩尸体?这个念头一起,众魔心中不由恶寒不已。弥路沉着脸,面色担忧地看了一眼弃人,悄声道:“可准备好了,我们定要抢在所有人前面,收复六河!”痛苦的冷汗不断从弃人的面具里淌落,他声音隐隐颤抖,但却十分坚定自信:“必不负殿下所托!”暗处里的尹白霜看着脸白得跟个死人似的苏靖,漠然说道:“看戏看够了吗?那小尸魔怕是没有命活着出来了,虽说君归宴例行举办三日,但六河之间的战斗已然结束,魔君想必就要退宴离去了。宁非烟伤得不轻,必然也会离席修养,这是我们一雪前恨,夺会鬼草的最好时机,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就在这时,一道猩红的惊雷闪电撕开暮色的苍穹,直劈而下,正中岁月台下的祭坛之中。从未有过的异象突生,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里,青树上的千叶振枝而落,鲜红残落满泥,冥土焦黑,冒着青烟,与人间焦土无两样。一场暴雨洗魔都。倾盆大雨从黑沉沉的天空里,倾泻下来,雨帘密集,卷起漫天烟尘雨雾。大雨希声,天色如晦,雷声轰鸣,极致喧嚣之后,天地仿似肃静。一道身影,漫过雨帘,穿过重峦叠嶂,出现在了黯淡的夜色中。看清雨中那人的眉目,天地间安静得宛若仅剩下雨声。他们瞪大眼睛,心神激荡地看着雨中少年低眉淡目,身上殷红血迹被雨水一点点地冲刷至脚下。一路行来,满道斑红。他怀中抱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女,少女身上披着与她身材极不相称的外衫衣袍。百里安缓缓抬首,看向黑压压的魔群。实际上,他的视线早已模糊,看什么都是昏暗重影的,他轻声开口:“我想这场战斗应该是我胜了,你们……有异议吗?”他语调极轻极缓,还带着几分重伤时的无力,可每一个字,落在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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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心头上,都十分强悍。整个青叶世界都崩毁了,魔界最强的魔河此刻都晕死在他的怀中,何人还敢有任何异议。即便此刻弥路少君表情如吃了狗屎一般,对于百里安的提问,他亦是没有任何表态。没有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百里安点了点头,抬步前行,魔群在他面前主动分开道路,亦如今日君归宴蜀辞出场时的待遇。他来到岁月台下,准备将蜀辞放回她原先的席座间。弥路沉着脸,面色极为可怕阴沉地准备接过他怀中的蜀辞,谁知百里安忽然折身,将蜀辞放到了六河的席座上。弥路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一想到了从今日起,数十万年来,魔界不可撼动的首河再也不是他一手扶持上位的蜀辞了,心里就烧起了一把火,一路烧到嗓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少年有什么理由能够活着从青叶世界中出来。更荒谬的是,他竟然真的打败了蜀辞。百里安来到原先属于蜀辞的座位,衽衣坐下,目光平静得仿佛寻常吃酒席一般。看那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就她方才那么一搁一坐,魔界将迎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宁非烟面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精彩,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从被算计为舍魔利所伤,到那只猫儿坐上了蜀辞的位置,这几日的跌峦起伏真真是叫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曾经不败的魔河一路溜滑到了六河的位置,她随手打晕掳来的一个小家伙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今魔界第二人,地位仅次于魔君之下。虽说不知他用了怎样的手段,将蜀辞逼成这样,但眼下看他浑身灵力尽枯,气息虚君归宴尚未结束,那是不是意味着此刻她只要投牌战令,趁他重伤,便可借此机会发起新的一轮挑战赛。她不似蜀辞那般冷酷决然,百里安对他有恩,她自然不会对他狠下死手,只求他败。反正他已助她良多,如今最后一程,不如再助她登上神坛?手指轻抚冰冷的战令,只需她意念一动,便可将这枚战令送至盒中。“咳咳……”这时,她听见对面那方,传来隐隐嘶哑的咳嗽声。宁非烟抬眸望去,隔着重重雨帘,看着安坐在席的少年,他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紫衫,低头咳嗽间,袖口微染红意。面色苍白得吓人,眼睛又黑得像湖水一般。因见他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方肌肤青青红红触目惊心的伤,像是烙印一般刻在那里,便知今日这一战,纵然是他赢了,但代价也是足够让他去掉半条命的。许是这漫天瓢泼大雨让入目之下的山河显得有些破碎苍凉,雨寒霜中,凉意刺得她胸口有些疼。掌心的令牌幽然地滑进了袖口之中。算了……青树都已经毁了,寒雨伤身,她背上的伤口太疼了,宁非烟不想吃苦淋雨。所以……且是放他一马好了。百里安强忍着胸腔内上涌的猩气。他压下咳意,抬眸看向岁月台上高高在上的女魔君,道:“听闻魔界君归宴有一个规矩,但凡能够在挑战赛上挑战蜀辞而不死者,皆可以向魔君陛下讨一个恩赏,若是运气好些,能够战胜蜀辞者,便可讨两个恩赏,敢问陛下,可是有此事?”女魔君眼神凉薄,看着她的时候,竟有隆冬腊月的深寒之意,暗藏的凌厉:“大凡恩赏,皆在三日君归宴结束之后,朕自然不会食言而肥。”百里安目光不动声色地瞥了弥路一眼,心中已有定夺:“多谢陛下。”女魔君收回目光,起身离座:“朕乏了,回殿休息去,诸位自行为便。”仿佛对这场君归宴失去了最后的兴趣,女魔君周身魔雾大起,风雨一卷,便消失在了岁月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