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霜长长“哦?”了一声,“可我怎么听说,此番金仙拍卖上古真龙,你们魔界的二河河主也已经暗中抵达十方城,我原还以为,四河主是为了这葬心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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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而来。”
宁非烟面上笑容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常色:“尹少宫主说笑了,妾身与那二河葬心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谈何特意为他而来之说。”
百里安也觉得宁非烟来十方城的目的是葬心这一点不太靠谱。
宁非烟那狡兔三窟的性子可与葬心有得一拼。
再者说,她已经被放黜出了魔界,在人间扎根发展势力本就已是不易。
若是选在这种时候去算计触犯葬心,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尹白霜接过百里安一直为她撑着的那把伞。
见百里安在风雪下吹得久了,有些心疼,伞面微偏,分了一半给他。
她澹澹笑道:“在魔界见到你的时候,宁女魔头你就给人一种无谓人情冷暖,死生喜怒的样子。
上一刻还能够同人温柔调笑着,但下一刻却能立马温柔款款地提刀割下人的头颅,彷佛能永远的将自己牢牢掌控,从未有过半点失控。
只是到了人间,再见宁女魔头你的时候,却又是令一番模样了。
你嘴上虽是不认,可即便是这三年浑浑噩噩疯癫迷失的我,也多少听到一些关于你四河大人的传言。
这三年来,你咬那二河葬心可咬得十分的紧。
他近千年来在人间各家仙门、王朝、邪蛮之地、暗城之中但凡有暗子落着,你必会将其掀个天翻地覆。
只要是他出现过的地方,但凡透露出半点风声,总是会经历一场残忍的血洗。
往昔你四河之名总是妩媚香艳居多,近年来人人谈起你的名字时,哪个不是觉着杀气深重,闻之色变。说起来……”
尹白霜目光流转,反客为主地又接过百里安手里头另一把伞,替宁非烟撑起。
她面上谑笑道:“即便是方才宴席之上,我家小安还没有来的时候,你独自坐在那里,即便装束打扮刻意风流。
可远远瞧来,身上总是还有一股子戾气难散。”
说着,她杏眸打转,上下来回看着宁非烟,一副奇怪的模样:“可不知何时,这股子戾气竟是消失了呢。”
宁非烟面上从容深远的笑容已经彻底僵住。
百里安好奇地看着尹白霜,认真问道:“在此之前,她在宴席上脸色……很臭?”
他无法想象,像宁非烟这样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家伙,在这种场合臭起脸来是什么样子的。
“何止是一个脸臭来形容的,那样一副死了男人的戾怨模样,可真是与当年的苏靖有得一拼了。”
宁非烟呵呵一声,笑容很凉薄:“尹少宫主连我是男是女都尚未看出来,怎就能够将我的心情瞧得这般透彻。
胡言乱语……也该有个谱了。”
“胡言乱语?”
尹白霜将手里头的伞往宁非烟怀里一塞,牵起百里安的手,将他拉到一边。
她指了指那庭院之中栽着的姹紫嫣红的各类鲜花,在一片皑皑雪色里,婀娜多姿,耀眼妖娆。
“你瞧,这院子里的花开得好不好?”
百里安怔住,定定地看着那些盛发的鲜花奇景,惊讶道:“这些花,何时开得这般好的?”
他在来时的路上,分明记得,这偌大的花苑里,寒风大雪积压,唯有那一只只寒梅开得最好。
其他品种的花类似是畏寒难开,不过都是合着的花骨朵,颤巍巍地迎着风雪,结下一层冻晶似的霜,难看易败的娇贵模样。
想来方歌渔平日里的心思也不在这些花花草草上头,任由那些金贵的花种落在土里,随意地生长着。
远不似这府邸之外,十方城的杨柳小道间的野花开得好。
只是这一去一返的功夫,这花就好似花神挨个临幸过一般,开得一个比一个鲜活灵动。
尹白霜道:“魅魔生于北渊之森,其气息天生亲和木灵花系一族。
一只强大魅魔的心情,能够清楚地影响到附近的花灵草木的生长。
十方城常年覆雪却花开不败,独独唯有今日,这三小姐的府邸,花草奄奄一息。
只是眼下,怕是某人的心情好了起来,这些花儿也就此逃过一劫,跟着又活回来了呢。”
尹白霜探手从花丛里摘下一朵鲜艳的大黄菊,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她悠悠笑道:“只是我实难想象,究竟心绪能够波动得怎般激烈,又是得高兴惊喜成怎般的模样,才能眨眼之际,让这满园子的花都开得这般好了?”
她目光流转,杏眸含着调笑的意味:“想来容黎君那后半场宴席之酒,饮起来怕得都是甜的吧?”
天地间,皆是纷纷扬扬如细沙般的雪花。
尽管如此,也难以压寒那盛发的千花百草,绿意盎然。
宁非烟的眉头危险地皱起来,明晦难定的眼眸深处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冷冽的风擦过她面颊,青丝凌乱交错下,一对雪白柔软略显尖长的耳朵却是浅浅泛起了一层红意来。
百里安怔了几怔,袖中的手指不由收紧了些。
只觉得尹白霜的一席话,好似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般,点点柔软地铺落在心头。
他从未想过,宁非烟那般一个独立的,从来不愿依恋任何事物的人。
冷漠疏离,知晓世情如鬼,尝过世间最深罪恶,然后又被遗弃的她。
仍旧会保留有火红的,温暖的,热烈的,让人无法想象的一面。
他怎么就察觉不到呢?
当他踏入宴席上的那一刻起,瞬间明亮的,又何止是一人的眼眸。
再看着宁非烟被戳穿后,还要故作镇定冷澹,耳根子却红透仍然不知的模样。
百里安的一颗心顿时软得好似粉红色的棉花糖一般。
他走过去,并未调笑宁非烟此刻别扭的模样,只是抬起手将她那束歪了的发带松开。
三千青丝顿时荡开,黑鸦柔软,乌黑似浓墨铺洒,刹那间,挡住了两人交错的视线。
百里安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清凉沾雪的发丝,轻轻疏拢,又替她整理出了一个端方工整的高马尾。
然后不假思索地,将她在风雪里吹得有些发凉的身子轻轻抱入怀中。
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着怀了他的孩子浑不知耻的女魔身子微僵,似是有些害羞,象征性地微微抗拒了一下。
但最终还是被他拥入怀中。
百里安手掌覆落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伞面微微倾斜,恰好遮掩住了远处那群求亲者目瞪口呆的目光。
“这些日子,坏猫儿可有会想念我?”不带任何调戏人的意味,轻声问道。
被他手指拢过的发丝好似变得极轻,后脑勺有些痒痒的,热热的。
宁非烟定定地看着天地间的风雪,没有说话。
百里安并未迫着她回答,用低沉带笑的嗓音轻轻说道:“坏猫,我常常有想念你。”
“还有,今日你邀我共赏的花,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