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道:"青云一片云雾,心安既归处,再绝望的恐惧我都经了,我已踏过万重干山,终见旧人,这一世,不论迎来怎样结局,我都不会遗憾。"
……
……
山中,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天劫。
天劫自被真仙教刚攻占下来的水神国域之中爆发,却只临一人之身,未伤及界域之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
然擎翱也信守承诺,既已答应将水神界域许给了百里安,便果真不再对界域之中水神遗族行攻杀之势。
真仙教的大军自君皇乘荒归陨国败之日,迅速撤离。
然攻占水神界域能够如此顺利,准备第二场战事甚至都无需耗费养精蓄锐的时间,全赖以君皇乘荒那"鬼神莫辩"的统帅主君之能。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战才结束,然山中再起风雨欲来之势。
而那聚漫覆盖整个苍穹星野里沉沉隆暮的天劫好似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原本各扫门前雪,不过是想来山中借著小山君择师之事,前来一试机缘。
却是不曾想,平稳了数十万年的山,竟是一连爆发两场灾厄性的劫难。
先是大乱潮音引发的黄金雨异动,使得不知多少人族修士仙人命丧於神罚森林之中。
而今大乱初定,一场选师拜师,却是引来旧神主傲青这般邪徒人物举发叛变,先吞水神界域,再以迅捷不及掩耳的雷霆之势开始整军待发,起兵征战山。
若非熟知沧南衣为当世圣人,他们简直都要怀疑,这是否是他们的这位圣人娘娘与那旧神主傲青暗中有什么勾结,假借拜师之名,将四方大能仙人齐聚一方,上演一场好戏来将他们关起来杀。
原本个个都是抱著看好戏,各扫门前雪的事不关己心。
毕竟泱泱仙界,诸天大界,亦是一个上位王超霸的大世界,别看如今仙道昌隆,可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斗。
为机缘,领域,资源,每年各族战乱相,亦是常。
纵然六道共主的仙尊祝斩,也无法改变这种常。
故此兵杀之道常有,例如君皇乘荒与擎翱这般农夫与蛇被反咬的事,也是常常上演。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故此显得十分不真实。
他们高高起看戏的心,全赖於未曾知晓,君皇乘荒与山已成合离的结局。
以著先入为主的观念思想,此番纵然是君皇乘荒有给娘娘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娘娘想来也是会如往年那般,顾念两族和平,继续给他擦屁股。
既然有娘娘出力,被真祖邪神折磨成如今这样一个怪物疯狗的旧神主傲青,他们有何必自找麻烦上身,去做这头鸟援助水神界域。
且不论战后论功行赏的可能性未必会有多大,仙尊祝斩顾及颜面,自然不愿过多承认自家弟弟的废物。
至多也就是让君皇乘荒这样的废物,欠他们一个人情罢了。
如此得到人情所带来的危险与他们做出的努力,利益不成正比。
甚至稍有不慎,都会成为仙族英烈。
却是不曾想,就这么一个考量的功夫,甚至都没有给他们反应这场戏要看多久再亲身下场比较合的时候。
就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君皇乘荒战亡死掉了。
战死的地点,还非是战场之上,而是自己不夜天的水神殿。
而他们这样看戏的仙人,却也已经不得不被迫下场了。
"已经四十七天了,那小子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於天劫之中,他到现在还未出来,青玄,你不必再继续抱有希望幻想了。"
投身於战事之上的轻水女官,解了轻袍,换上了银甲,一改往日温柔似水的模样,反倒多了些雷厉风行的无情。
近日来,真仙教一举爆发战事,如若说百里安还在时,真仙教尚有几分收敛。
如今百里安只身入雷劫后,擎翱彻底挑明战,手底下的真仙教教徒也如疯狗一般,开始肆意侵占领地,屠杀山中子民生灵。
便是外山来客的仙人们,也不得不被入战事之中。
真仙教逢人就杀,见灵就灭,往日里诵道焚香,个个仙风道骨的教徒道士,如今却是在这场战之中彻底被养出了令人颤的杀意与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