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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深夜,书房的角落里,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出神。
言语到底能够多伤人呢。
不然心里怎么会这么疼,疼得快要窒息。
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因着头顶上方打下来的冷光,而显得清冷凛然,蔚宛伸出手,手指在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上轻轻敲打,仿佛连这一个影子都要比她洒脱一些。
眼前迷雾重重,在她的眼底似乎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一切都在渐渐模糊醢。
身子倚靠着冰冷的墙壁,从小腹的位置传来的疼痛越演愈烈,一如当时那种血肉分离的痛。
而在主卧里,顾靳城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意地丢弃在一旁,指腹揉捏着自己的眉心,深邃的眸底仍是一片波澜不惊。
深夜十一点缇。
他看着壁钟上的时间,思绪不知去向了何处。
隔了许久之后,男人的眉心微微蹙起,起身。
书房就在主卧旁边,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那抹身影。
临近靠窗的位置,夜风扬起了轻薄的窗帘,也吹拂着她披散着的长发,在清冷的灯光下,就像是被遗弃了一般,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顾靳城的眸色沉了几分。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人,她将脸颊贴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对什么都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人轻启薄唇,淡漠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就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仿佛还带着些嫌恶的味道。
蔚宛听见了,却也只装作没听到。
以前他们两关系还很好的时候,这个书房也是属于他的私人地方,她很少进来。
既然他会将那人的照片放在这儿,确实,这里不应该是她蔚宛应该在的地方。
蔚宛勾了勾唇,浅浅地笑着。
她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也不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多看他一眼,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就会多一份酸疼。
良久之后,蔚宛才慢慢地双手撑地站起来,只是她在地上坐着的时间太长,一时间没能起身。
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顾靳城绕到书桌的位置,也没有去看她,而是从书桌上拿起一分资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薄薄的纸张,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在想这些什么。
寂静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死寂的空间内。
除了窗外的风声,还有沉闷的雷声。
顾靳城微皱着眉,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也同时刷的一下拉上了窗帘,隔断了她的视线。
她愣了愣,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抬眼看着自己面前清俊颀长的身影。
在他即将抬步离开之前,蔚宛轻声地叫住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称呼,又仿若已经隔了很久很久都不曾听到……
“二哥。”
他顿住脚步,竟然下意识地想要应她,却是生生地止住了。
蔚宛好像本来也没希望他会回答自己,唇边漫起了薄薄的笑,她继续抱着自己的膝盖,倚靠着冰冷的墙面,脸颊滚烫。
她低垂着眼帘,在那个称呼脱口而出之后,心里就在后悔。
想着应该是自己现在神志不清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直到眼前笼罩下一片暗影,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是曾经几乎令她沉溺和沦陷的熟悉。
男人清隽的眉眼微蹙着,在她愣怔着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掌心已经贴上了她的额头。
感受到手心之下滚烫的温度时,他不动声色地敛起眉。
蔚宛却不习惯他这个动作,稍稍偏过头,拒绝着他的触碰。
“起来。”他的声音沉下来,语调平平,仍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蔚宛也感觉到了自己现在不是很好受,呼出来的气息感觉都是滚烫的,小腹传来的疼痛更让她有些站不起来。
不过她不会去指望顾靳城。
在过了好久之后,她终于踉跄着步伐站起身,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没事,就算有事也不会在你面前。”
蔚宛深呼吸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可能的平淡冷静。
而男人闻言,莞尔。
菲薄的唇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而眸色却是愈发的深沉。
“你别抱着这种念头,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你说怎么能不珍惜呢?”顾靳城的声音很淡,平静的仿若只是在谈论着今天外面的天气一般。
蔚宛也笑,是啊,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放不下的人这么多,怎么可能真的去给那个人陪葬呢?
人在世上活的好好的,做什么想不开?
蔚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这间房间离着主卧最远,她走过去,感觉走了很远的路。
房间内的灯光是暖色的,比起书房里的冷清,这里则要显得温馨很多。
在浴室简单冲了个澡之后,就把自己扔进了柔软的床上,将整个人都蒙进了薄毯子里,手指紧抓着毛毯的角落。
眼前一片漆黑,也许是这雨夜独有的烦闷,连着人心里都这么堵得慌。
也许是太累,很快她闭上眼睛就陷入了一片黑甜中。
在半夜里,她睡得一直不安稳,心神惶惶,浑身热的难受,于是在迷迷糊糊间就踢掉了自己身上的毯子。
滚烫灼热的呼吸令她难受的皱起眉,仍是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自己蜷缩起来,约莫是害怕这窗外的雷声,又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梦靥。
昏沉中,有温凉的触感停留在她的额头上,而这温度,却恰好是她此时最为贪恋的。
不安分的双手去抓着这停留在她额头上的东西,微微紧握,不曾放开。
即使是在睡梦中的人,也不安分地皱着眉。
手心中不断地有冷汗出来,却仍旧抓着他的手不愿放开,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暖色的灯光下,男人清隽的眉眼上终于褪去了些许寒凉,更多的,则是深邃的复杂。
他在这床上坐下,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是落在她的后背,用着最熟悉的动作,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后背。
深邃的眼底平静无波,只有交织着暗沉的复杂。
将薄毯重新给她盖上。
最终,眸光里面重新覆上了一片清淡冷冽。
室内恢复了寂静,仿佛由始至终,不曾有人来过。
蔚宛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困住她的不仅是那个可怕的梦靥,还有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只有微微亮。
这已然不知道是多少次从那个可怕的梦魇中醒来。
亦不知道,那个早就已经不在的人,到底还要折磨她多久。
蔚宛转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床头柜上多出来的一个保温杯,她心头一震,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直到伸手打开。
嗅觉再一次被浓重的姜味所弥漫。
这味道呛得她几乎落下了眼泪。
顾靳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看不清,也猜不透。
换好了衣服下楼,故意拖了很长的时间,在她的想象之中,他应该会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可她却忘了今天是周末这个事实。
喉咙口又涩又痒,蔚宛喝了一大杯温水之后才稍稍缓解了一下这种状况。
昨夜的一场雨,让这闷热的夏季降了些燥意。
蔚宛想起昨天书房里的狼藉,在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之后,她就再次上了楼。
果不其然,地上散落着很多文件。
昨天晚上的记忆纷至沓来,有的时候她总是劝自己,不愿意记着的东西就最好忘了。
嘴上说的容易,真正做起来,就难了。
她弯下腰,将这些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张张拾起来,重新放在书桌之上,顺便将这书桌整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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