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亦或许在梦里,后背忽然感受到了一片温暖,好似瞬间将她从冰冷的梦境中曾带出来。
身后是男人温暖的胸膛,她的思绪慢慢回转,在闻到男人身上的酒气之时,她彻底的醒来。
她只是刚一动,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颊侧。
倏然之间,有力的手指禁锢着她的下巴,薄唇上带着滚烫的温度,强势的吻落下,在她唇上辗转反侧,是急切地占有,却又带着缠绵的温柔。
蔚宛拼命抗拒着他的触碰,她知道,这不是清醒之时他会做的事情。
思绪在蓦然之间回到了事发半年后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让她疼……
她想伸手推开这个男人,可他却是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胸前,粗粝的手指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将她的睡裙推高,指尖的温度滚烫撩人。
这个吻一直没有结束,蔚宛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睛里面聚集的雾气却是越来越重。
滚烫的唇一路往下,落在她的颈间,锁骨,所有挑起的反应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又把她当成谁了?
所以才会这般温柔对待她……
蔚宛收紧了五指,努力忽略着这种陌生的情愫,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换来几分清明的思绪。
甚至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留下了寄几道指甲的划痕。
“顾靳城……”她终于颤抖着出声,声音之中是无法掩饰的害怕,虽然知道可能于事无补,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所有的声音再一次被堵住,唇齿之间带着清冽的酒香,清苦又醇厚。
窗外落雪无声,房间里面一室温暖旖旎。
在陌生的情.潮来临之时,她紧闭着眼睛,将一切的沉沦和罪孽,归于一场梦境。
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着情.欲的旖旎。
在火热的缱绻还未退下之际,他紧紧地拥着她,在她思绪停滞之时,他低声喃喃:“素素……”
一瞬之间,所有的梦境清醒,一切的罪孽在心底蔓延,是不堪的沉沦……
明明置身于一片温暖之中,可周身的温度在一瞬之间消退的干干净净。
到底是有多恨,才会在这样的时候,在她耳边呢喃着令她绝望的名字……
蔚宛咬紧着唇,忽而用力想要将他推开。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哪里能撼动顾靳城半分。
似乎是在她的唇上尝到了苦涩的咸味,他顿了顿,再次收紧手臂,却没有在进一步,而就这样保持着姿势,强势而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也许是太累了,所有的情绪都抵不过从心底上蔓延出来的疲惫。
耳畔交织着男人平缓的呼吸声,闭上眼睛努力的忽略着这人的存在,陷入一片混沉之中。
……
蔚宛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是在下意识地逃避着什么。
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早已是一片冷汗涔涔。
似乎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境里面依旧是同一个男人熟悉的笑容,清隽温淡,在记忆中熟悉而又陌生。
同样是雪天,那一年的雪,就不像现在这般刺骨冰冷。
二楼卧室内,当闹钟响到第四遍的时候,睡梦中的人才恍然惊醒。
伸出手去摸索着声音的来源,手机就在床头,迷迷糊糊间一时半会儿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有人动作赶在了她前头,蓦地,摸到了一只节骨分明的手。
修长的手指温暖异常,带着些熟悉的触感。
男人的手!
蔚宛一下子坐了起来,顾靳城就站在她对面,头发上沾着水珠,像是刚洗过澡一般。额前的发丝微微地垂下,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的放松。
修长的手指从她掌心中抽离,将还在响着的手机按下。音乐骤然停歇,一室寂静。
“下次换个铃声,这个真吵。”
顾靳城的视线触及到她的手机,一时间眼神变得有些深沉。
此刻的他没有戴眼镜,少了那几份翩翩君子的儒雅之气,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那视线有些耐人寻味。
蔚宛不禁意识到自己此刻未着寸缕,立马紧抱着被子挡在胸前,后背僵直着不免感到一阵阵凉意。
“你出去!”她语气不善的冲他喊道。
这种腰酸背痛的感觉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她却懊恼地一点不想回忆。
这个男人是她丈夫,可她早知道,离那样一天不远了。
毕竟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
没有人比她更不想回忆昨晚上的事情,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僵成这个样子,可后来……
她在心里嘲讽着自己,蔚宛,你可真随便!
“我们还是夫妻,也不是第一次,还用这么含蓄?”顾靳城走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视线触及到她脖子下方的青紫痕迹,男人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她的手松开被揪紧的被单,语气不免有些嘲讽:“马上就不是了,怎么,还不能浪费最后一段时间的合法义务?”
语落,便自顾自地找衣服穿上,毫不避忌床前站着的男人。
男人面色冷凝,声线冷淡:“你知道就好。”
星星点点的在大片的雪白之上显得尤为明显,男人眸子暗沉了一瞬,遂转过身向外走去。
——
不知道楼下在说着什么,一幅欢声笑语的画面。
不过但凡顾靳原在家的话,这种场面的确是很常见的。
餐桌上,顾靳城和蔚宛坐在了面对面的位置。
却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的尴尬在不断地蔓延。
在餐桌上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顾靳原看向面上都平静异常的两人,问道:“大忙人今天什么安排?”
闻声,蔚宛搁下筷子,说道:“今天我放假。”
“那敢情好啊,趁着大雪天出去看看景?”毕竟相识多年,说话间也是全然放松的姿态。
“好啊。”蔚宛想也没想便答应。
“哥,你怎么说?”
“嫌冷。”惜字如金的男人只抛下这么两个字,语气冷硬生涩。
“吵架了?”
蔚宛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位,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了。
“要是能吵起来就好了。”她自嘲地笑了笑,车窗并未合上。雪后初晴,微凉的风透过窗子拂面而来,凉意渐生。
感受到了冷意,蔚宛缩了缩脖子,按下了车窗。
“看不出来,我哥其实也挺闷***啊。”顾靳原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的耳后,眼角往上挑了几分。
看景是假的,找个借口出来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家兄嫂之间的冷战与隔阂,冷战?好像也不见得。
闻言立马拿起手机侧着脸猛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到什么。
“别看了,就是小草莓。耳朵后方,脖子上方。”
蔚宛伸手捂住了耳朵,神情变得消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原,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嗯,毕竟他面瘫,谁也不知道他成天想什么。”兄弟两岁数差了两岁,性子上却是天差地别。
全家人都心照不宣地忘了那个人以及那些事,就像有些看似愈合的伤口,底下却是溃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