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旧像瀑布一样淋下,在他们头上肩上腾空而起,整支队伍在这水花中,如同一条笔直的巨龙。
无数条刀疤箭痕,如同一只只睁开的不甘的眼睛,如刀子一样刺来。
刘冠二人终于惧了,禁忍不住趔趄地后退了几步。这样凶悍的部队,这样顶天立地,磅礴的男儿之气,他们以前何尝见到过。
轻歌曼舞的京城繁华中,白皙细长的手指捏着羊毫,干净的宣纸,折子上的夹枪带棍,此刻在这一条条伤痕面前,却是显得如此的阴柔和懦弱。
甚至是如此的丑陋。
又如何挡得住贼军闪闪大刀,挡得住建奴滚滚铁蹄?
况且,风大雨大,群情激奋之下,他们被乱军踩死也不奇怪。
……
孙元一挥手:“开始吧,士兵们,陛下正在看着你们,前面就是承天门!”
突然间,轰隆的雨声猛地停了下来。
突然的安静让人不适应,耳膜中似乎还回荡着那哗哗的风雨。
“鼓手!”孙元又是一声大喝。
同先前秦军出场时的那个一人高的羊皮鼓车不同,余祥却只挎了一巨小小的腰鼓。
他向前一步,开始有节奏地敲了起来。
声音虽然不大,却一声声显得沉稳而结实。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五千男儿同时扯直了嗓门大声吼叫,这是当年红巾军的军歌也是大明朝雄师的军歌。
此刻,也不需要什么曲调,只用尽全身力气吼将出来,吼出汉家男儿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