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海叔,我明白,我就两句话。”傅令元礼貌,问,“烦请海叔跟我说一说,舅舅突发脑溢血时的具体情况。”
“那会儿刚和大家一起吃完晚饭,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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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陆爷照习惯去书房,左右手对弈。我去给陆爷泡茶,一转头就发现陆爷倒地上了,马上把大家都喊来,后来紧急送了医院。”海叔解释得言简意赅,且无其他多余的话。
“所以在舅舅病倒之前,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傅令元向他确认。
“没有。”海叔肯定地摇头。
傅令元颔首,稍加一顿,说:“第二件事,是想拜托海叔邦个忙。就是,现在舅舅卧病在床,什么都没办法处理,公司方面少骢肯定是要出面的。”
“只是少骢刚被舅舅暂时卸掉全部职务,董事会都知道。才没两天,少骢又出现,肯定没说服力。”
海叔不解:“可这我能邦上什么忙?傅先生应该知道,我在三鑫集团没有任何职务,也不参与公司的任何运作,我只是单纯地跟在陆爷身边的一个随从而已。”
“海叔,你虽然在三鑫集团和青门都不担任任何职务,但大家都知道你。很多时候舅舅不都是让你代劳去下达命令么?你可不是舅舅的‘一个随从而已’。”傅令元笑笑。
“就是就是。”陆少骢搭腔,“海叔,你怎么可能妄自菲薄自己是随从?你是老陆最好的朋友。我们可一直把你当作我们的亲人。”
“小爷,傅先生,你们折煞我了。”海叔躬身,问傅令元,“傅先生需要我邦什么忙,先说说看吧,也得我能邦才行啊。”
傅令元问:“海叔认为,少骢在这个时候,暂时扛起公司的责任,是没有问题的吧?”
“小爷是继承人,理所应当出面,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海叔回。
“能得到海叔的赞同,少骢和我心里就都有底了。”傅令元松一口气,这次切入正题,“想拜托海叔的是,让海叔打个电话给公司,代表舅舅恢复少骢之前的职务,让大家不要有误会。还有舅舅去度假,短期内无法到公司亲自处理要务一事,也拜托海叔一并通知各位董事,好方便少骢之后做事。事出权宜,希望海叔体谅。”
“傅先生千万别说我能‘代表陆爷’。”海叔先是摆手,然后道,“但如果傅先生觉得大家能相信我的话,我是愿意做的。否则陆爷不在,人心必然不稳。我也不希望陆爷醒来后看到公司乱了套。”
说着,海叔转向陆少骢,恭敬躬身:“辛苦小爷了,肩上的担子重啊。”
“海叔你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作为老陆的儿子和三鑫集团的继承人应该做的事情。”陆少骢显得意气风发。
待海叔离开回去陆振华的病房,陆少骢高兴地向傅令元表达感激:“阿元哥,我都忘了这一点!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否则我到公司去,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董事会那群老古董已经习惯了见海叔如见老陆,有海叔邦忙,他们质疑不了我~这样我到公司就谁也不能束缚我的手脚了~”
傅令元薄唇一抿,未就此再多言,只揽了揽他:“走吧,准备去公司。”
陆少骢则重新记起先前的不痛快:“阿元哥你和我妈怎么都让孟欢去公司?找个理由说她陪老陆一起去度假了,多好!”
“你不要以为现在舅舅病倒了,你就自由了。越是这种时候,你才越要约束好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傅令元耳提面授。
陆少骢蓦地便烦躁起来:“我妈也和阿元哥你讲过差不多的话。我明明就是在尽我身为继承人该尽的义务,怎么就得意忘形了?而且我们现在在说的是孟欢,阿元哥你扯这个干什么?”
“我是想提醒你,就算舅舅现在没有意识,你也不能拿他当死人,要表现得像我们告诉大家的那样,暂代舅舅管理公司,当作是舅舅考验你独自担当的能力。”傅令元肃色,“讲得难听点,只要舅舅还有一口气在,你就还只是钛子、爷,而不是皇帝。”
最后一句令陆少骢眸光一闪。
傅令元则继续道:“至于孟欢,你如果不高兴她照常出现在公司,就默默告诉自己,让她去公司,就是让她预先看清楚未来你在公司做主的样子,让她趁早识时务不要再和你斗。这样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一点?”
陆少骢显然很满意傅令元的提议,没吭声了。
车子一路行往三鑫集团。
陆少骢有点紧张更有点兴奋,就一会儿要在公司先办好的主要的几件事一遍一遍地傅令元意见,话很多。
抵达后,乘电梯上楼进会议室之前,傅令元以上洗手间为借口暂且先和陆少骢分开了,问栗青:“什么事?”
栗青焦虑:“不久前九思来电,说两个小时前去酒店接阮姐的车没见回,那三个负责接人的陈家下属也联系不上了。酒店那边确实已经退了房。”
“停车场的监控确认了当时阮姐和三个陈家下属坐上车开出去了。现在从酒店通往飞行俱乐部的路上都在找,暂时找不到车子更找不到人,也没任何线索可循,阮姐很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傅令元垂在腿侧的手指轻微一抖。
栗青踌躇着猜测:“老大,会不会是‘S’不甘心,去而复返,又绑架了阮姐?”
闭了闭眼,傅令元蜷起手掌成拳,抵在额头面露沉思,原地转了一个圈后,复睁眼,冷静道:“不能确定是不是‘S’。车子如果找不到,你问清楚三个陈家下属长什么样?确定是陈家下属而不是被人顶替了?”
又觉得那样好像太慢了,傅令元灵光一闪想到新的办法,马上再吩咐:“接你们阮姐的那辆车长什么样?车牌号是多少?具体几点开出酒店停车场的?”
……
虽然大家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陆振华会在多事之秋的近期去度假,又为什么会让刚被卸职没几天的陆少骢重新回来,而且一回就是回总部这边,暂代陆振华处理事务,但海叔的出面通知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压住了疑虑。
傅令元主要做的是两件事:第一,在公司协助陆少骢;第二,青门那边原本直接汇报给陆振华的事情,能转的,也都转到四海堂来了。
约莫中午午饭之时,傅令元拜托给滇越的那位老朋友邦忙查的事,首度传来了消息:那辆商务车,离开了滇市,从彼时的方向看,并未离开滇省的边境范畴回内陆,只是目的地不明确。
后面的事,滇越的那位老朋友就爱莫能助了。
傅令元强行忍下情绪,只能先安慰自己,起码有个模糊的方向了,不再毫无头绪。
消息通过栗青转达给九思。
九思那边也有新线索:明明是三位陈家下属去接阮舒,却只有其中两位的身份是明确的。
酒店和停车场的监控截图拿到手后,九思问遍了手边的陈家下属护卫,没人认识那第三位,但看另外两位对待第三位的态度,分明又是相熟之人。
傅令元考虑到九思长期游离在陈家下属之外,很快有了主意——去问尚被关押在靖沣的荣一。至少能确定,那第三位究竟是不是陈家的人。
而九思偕同二筒则已带上一批陈家下属和庄家家奴,赶往边境地带,即便大海捞针也得找。
不久,安插在靖沣的傅令元的手下在顺利见到荣一后传回来消息,荣一不愿意透露任何事情,只要求和九思直接通话。
傅令元冷笑:“他以为他是被囚禁还是来当大爷的?!以为进关押房里找他一次很容易是么?!以为我很有兴趣窥探他们陈家的秘密是么?!在他心里就是陈家的秘密比她的安危更重要是么?!”
发火的对象虽然是荣一,但眼前直接挨着的却是栗青。
栗青安慰:“老大,荣一肯定不会置阮姐的安危于不顾。他这种反应,或许是认为,那几个陈家下属是可信的,阮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傅令元脸上覆盖着冰霜很久没有说话。
栗青瞅着时间提醒他尽快指示下一步行动:“老大,小爷还在等着你……”
傅令元轻轻一呵,像说气话似的:“让荣一这种轴脑筋的人守着他陈家的秘密去死吧!以为他不说我就没有其他办法知道了是么?”
撂完,他兀自抓起手机,翻出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备注且很少用到的某个号码,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着字,或者更准确来讲是用戳的,因为看着就特别用力。
最后附带上监控截图发送出去,傅令元收起手机平复心绪,先去找陆少骢汇合忙陆家这边的事。
陆少骢却不在他自己的办公室,而在陆振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你来舅舅的办公室里干什么?”傅令元疑虑。
“没什么,就是看完目前该看完的文件了,随便进来转转。”陆少骢正站在硕大的玻璃窗前,说着对傅令元挥挥手,“阿元哥你也过来看看。”
“看什么?”傅令元迈步,站到他身边,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舅舅的董事长办公室,你稀罕个什么劲儿?”
“是啊,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老陆的董事长办公室。”陆少骢的语气饱含一种感慨,对傅令元笑笑,然后走向陆振华的豪华大班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