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郁临归的掌力撤下,她至少能坐能动了。
扭过头,看到郁临归大汗淋漓的模样,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艰难地蠕动唇瓣,终于能勉强吐出音。
“谢谢……”
“以后还穿不穿成这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都我行我素,今日的教训够不够?”
郁临归愤然打断她的话。
萧鱼怔住。
看着男人喷火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眼帘轻颤,缓缓将头扭正收回。
眼圈莫名就红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久,郁临归站起身,“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天地缘客栈……”
******
客栈厢房里,萧震坐在案桌边上,手端杯盏,静静饮茶。
也不知道萧鱼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一次,他骗了萧鱼,利用了萧鱼,为了那个女人。
没办法,他担心那个女人。
樊篱买女人用的止血药,只可能是给那个女人用。
至于她为何会受伤,为何会大出血,他猜想了种种可能。
觉得最有可能的有两种。
一种,女人为了强行离开自己伤害了自己。
一种,被那个男人强行占有,那里大出血。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可他身份尴尬。
所以,才派了萧鱼前去。
如果是第一种,也就不说什么了。
如果是第二种,如果是第二种……
他眸光一敛,眼中寒芒万丈,端着杯盏的大手更是攥得五指指节泛白。
刚将杯盏重重置在桌案上,就听到“嘭”的一声,厢房的门被人撞开。
他一震,扭头。
看到冷着脸的男人腋下挟着一个女人直直走了进来。
当看清男人是郁临归,女人是萧鱼时,他眼波一动,从位子上起身。
郁临归径自走到床榻边,将萧鱼放于榻上,然后,才举步走到他面前,脚步顿住。
“本王不小心杀了你的鸟儿,方才救了萧鱼一命,正好互抵。”
说完,对着萧震略一抱拳,“告辞。”
萧震脸色微微一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郁临归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顷刻就不见了人。
******
郁墨夜的马车刚在四王府门口停下,顾词初、锦瑟和青莲三人就迎了出来。
“太好了,王爷终于回来了。”锦瑟喜形于色。
“王爷没事吧?”青莲微笑轻问。
顾词初什么都没说,只上前来,轻轻扶了她的手臂。
有那么一刻,她想甩开,想了想,终是作罢。
其实,她怪不了顾词初什么。
就如同她留给顾词初的信中写的一样,她以男儿身骗了她,那她做什么就不能骗她,她跟帝王的关系?
原本还想着,回来再次面对多少有些尴尬。
可见到了,她却忽然释然了。
反正该咋地就咋地,只要知道不再交心便罢。
反正都是骗。
都是逢场作戏。
回了厢房,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没多少时日,为何会有这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呢?
或许是真的累了。
让三个女人离开,她四脚朝天倒在了床榻上。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今后她要怎么办?
******
是夜。
郁墨夜沐浴完,刚坐在灯下,厢房的门就被人轻轻叩响。
“王爷。”
是青莲。
“有事吗?我准备睡了。”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呆着,只想一个人静静。
“嗯,有急事。”
急事?
郁墨夜怔了怔,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青莲走了进来。
她正欲关上门,却发现青莲后面还跟着人。
赫然是樊篱。
而在樊篱的身后,还赫然跟着王德。
三人全部走了进来,走在最后的王德返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将门关上。
郁墨夜疑惑地看着三人。
什么情况?
大夜里的,这三人约着一起出现在她的厢房里,是要……
“不知姑姑有何急事?”她问向青莲。
青莲走到桌案边,将软椅搬开了一点,“王爷,先请坐吧。”
末了,又看向樊篱跟王德,“大家都坐。”
这架势……
郁墨夜狐疑地看着三人,走过去坐下。
见她坐了,三人也一人一方围坐了下来。
青莲跟王德都看向樊篱,樊篱微微一笑:“还是青莲姑姑说吧,樊篱将四爷得罪得不浅,四爷讨厌着我呢。”
郁墨夜没有做声,也没有表情。
心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对这个点了她睡穴,让她错过服避子药的男人,她岂止是讨厌,是恨。
“好吧,那就由奴婢来说吧。”青莲清清喉咙,似是有些紧张。
郁墨夜便更加疑惑了,她可是从未看过青莲跟她说个话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我们今夜三个带着诚意,带着真心,想跟王爷开诚布公地谈谈心。”
谈谈心?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忽然猜出了几分他们前来的目的。
“是来给某人做说客吗?”她问。
“不是!”三人异口同声否认。
“真的不是,回宫以后,皇上一直在昏迷,我们三人是樊篱法师约起来的,皇上并不知情,我们也都是自愿。”青莲解释道。
郁墨夜微微凝眉,耳边回荡不去的,是那句“一直在昏迷”。
一直在昏迷?
好一会儿,才勉强收回心神,她怔怔开口:“你们想谈什么?”
“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能真正真心交谈下去,奴婢首先坦白一件事,奴婢知道王爷是女人。”
郁墨夜震惊。
还未缓过神,又听到王德接着道:“那……那奴才也坦白了,奴才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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