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阳顿时全身紧绷:“帝姬,一点小伤。”
曦辞似笑非笑的抬起眼:“你想违抗我?”
韩凤阳没话可说,只能乖乖的站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的铠甲给脱下来,垂着眼眸,像是一个受欺负的黄花闺女。
常年练武,走得又是力量的那一路子,少年的身子仿佛钢筋铁骨,一块块的肌肉都紧绷着,不过对于曦辞而言,当初她和阿珩就是看着他们在皇宫里面赤着上半身训练出来的,看他就像是看石头。
但是,当曦辞的目光落到他的胳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眉。
什么小伤?什么被朗爪子抓了几下?
皮肉都翻卷起来了,露出里面一痕白骨,而偏偏带着厚重的盔甲,根本不透风,有没有及时处理,在这么下去,恐怕这条手臂都要废了。
“怎么不先包扎?!”曦辞的声音微冷。
韩凤阳道:“……赶时间。”
曦辞恨不得一脚给他踹过去:“赶时间?赶时间赶得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了。你以后若是没有手了拿什么来保护我?白养你了?”
韩凤阳道:“……脚。没有手,我还有脚。”
曦辞:……
对这个脑子一根筋的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曦辞道:“去叫人那包扎的来!”
韩凤阳道:“帝姬,我赶时间。”
曦辞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身上,跟拍在石头上没什么差别,道:“你若敢时间,那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见我了!”
在听到曦辞所说“滚出去”的时候,韩凤阳便站了起来,似乎在想着怎么滚出,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便是他的脑子只有一根筋,也知道千万不能滚出去了。
于是她只好听从曦辞的话让人将东西给送上来。
曦辞拿起伤药替他包扎,韩凤阳便身子听得笔直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曦辞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包扎好之后,曦辞便靠在旁边,然后拿起酒慢慢的喝,喝得半熏的时候,她的身子便有些摇晃。
韩凤阳沉默了一忽儿,闷声道:“帝姬,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曦辞扯了扯嘴角,这个人什么时候会想什么“该不该”了,于是扔了几个花生米在嘴里:“有话快说别给我婆婆妈妈。”
韩凤阳道:“白夫人最近在替朝生君选亲,整个泾阳城的待嫁的贵女都被白夫人纳入了挑选的范围。”
“白朝生”三个字灌入耳里,曦辞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那个人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凤阳犹豫:“……帝姬您不是喜欢朝生君吗?”
当初他便看着高高在上的帝姬为了朝生君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曦辞有些晕乎乎,闭上眼,微微靠在他的身上,道:“以前喜欢,并不代表现在会喜欢;现在喜欢,也不代表未来会喜欢。你知不知道,喜欢是一种状态,酸甜苦辣都有,但是当你沉浸在这里面的时候,任何的酸甜苦辣都会因为那个人多看一眼的目光便值得了。但是,当你脱离那个状态之后,便觉得累。如果我觉得累了,那么,我便不再喜欢了。”
韩凤阳一脸莫名:“我不懂。”
傻。
曦辞闭着眼道:“那就是我不准备喜欢朝生君了。就像是有一盘菜,你特别的想吃,心心念念就为了吃到这盘菜,为此你花了很多功夫,但是后来,那盘菜放在那里,时间久了,便不再新鲜,你觉得自己没必要了。”
韩凤阳死死的皱着眉头。
“菜?菜冷了热一下就好了呀。”
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少女的脑袋一磕便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转身,便看见少女不知道是太疲惫还是喝得多,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肩上。
韩凤阳全身紧绷,喃喃的道:“朝生君是一盘菜,您累了,不想吃这盘菜了?是这样吧。”
而当他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间觉得一道冰雪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顿时全身一僵,仿佛觉得被刀劈过,然后猛地直起身子,看向门口。
这一看,他顿时僵住了,几乎下意识的便想要站起来然后对来人行礼,但是刚刚站起来一点便想起来曦辞还在他的肩上,急忙伸手将曦辞给扶住,结结巴巴的道:“朝生,朝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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