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老兄弟又少了一个了。”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颤巍巍的站了起身来,却是身形摇晃,就要朝后倒下,那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节哀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明白岑文本的心思,当年卢照辞之所以能夺取天下,一方面是自己的能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身边有李靖和岑文本的缘故。若非岑文本在李元吉面前行挑唆之事,恐怕卢照辞还没有等到玄武门之变,就被李渊杀死了,所以岑文本功不可没,而李靖更是不一样,从关中纵横就跟随在卢照辞身边,然后统领大军,〖镇〗压地方,也因为李靖的威望,使的在玄武门之变后,卢照辞很快就能得到军队的效忠,这一切也是因为李靖的缘故。可以说,李靖的功劳远在岑文本之上,但是这些年,一文一武二人却因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可是如今李靖却走了,作为好友岑文本自然是心中悲痛不已。倒是长孙无忌对李靖也只有敬仰之情,至于战友之情却是差了许多。
“如今,我倒是担心陛下啊!”岑文本摆了摆手,望着西北方。
长孙无忌神情一愣,李靖和卢照辞的关系更是人所共知,如师如友,如兄如父,两人一起经历了众多的磨难,卢照辞对其信任有加,赋予全国兵权,大将军印在李靖手中掌握了十数年之久,而李靖对卢照辞也是忠心耿耿,如今李靖去了,卢照辞等于断了一臂,可以想象卢照辞得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走吧!准备返回长安。”这个时候,岑文本悄悄的擦了一下眼角,对长孙无忌说道:“殿下想必即将赶回长安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长孙无忌赶紧说道:“至于回长安的官员,太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时候,唯有岑文本才能立定河山,维持大唐的稳定。
“让许敬宗暂时主持洛阳事宜。陈光蕊跟随我等回长安。”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说道:“还有命全城挂孝,百日之内婚嫁禁止。”“太傅,这是不是太过了。”长孙无忌神情一愣。
“太傅说的对,舅舅就这样办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两人望去,却见卢承烈腰间系着一根白色带子走了过来,只见他脸上尽是悲色,双目通红,显然是悲伤的缘故,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李靖的孙子李令问,他全身披麻戴孝,脸上尽是悲戚之色。
“臣这就去办。”长孙无忌神情一变。
“太子殿下。”岑文本嘴唇颤抖,身形颤动。卢承烈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岑文本。
“父皇那里,李德赛已经去报丧了。”卢承烈在身边轻轻的说道。
“令问,大将军是何时薨的?”岑文本望着李令问轻轻的问道。
“回太傅的话,家祖是昨日下午去的,去时喊着陛下。说未曾见陛下一面。”李令问赶紧回道。
“喊着陛下?靖兄,你走的真不是时候啊!陛下啊,陛下。”岑文本闻言失声说道。
“令问,你起来吧!我们一起回长安。”卢承烈脸上的悲色更浓了。
“对,对,太子殿下,立刻就回长安。陛下不在朝中,大将军的丧事可得由殿下来主持了。”岑文本闻言赶紧催促道。
“那是自然。”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孤更担心的是父皇,不知道父皇听到这个消息能不能承受的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卢照辞和李靖之间的感情了,对于掌控五湖四海的卢照辞,手段之强难以想象,但是对李靖却是如此的信任。
岑文本面色一变,这一点他还真没有想到呢。他知道卢照辞虽然驾驻九州,帝王心术亘古未有,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册封两人为王了。李靖和他的关系,甚至还在岑文本之上,他不敢想象,卢照辞接到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殿下放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当初大将军病重的时候,陛下或许就有了心里准备了。”岑文本只能轻轻的说道:“如今太子还是早日赶回长安,主持大局的好。陛下不在京师,大将军又刚刚去世,需要殿下坐镇长安,主持大将军的丧事,想来,陛下知道知道也会这样下旨的。大将军的哀荣等等都要一一定下来的。”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长安城内肯定是混乱一片,李靖在大唐人心中地位太高了,军中之神,辅佐天子数十年,为人宽厚,厚遇将士,虚怀若谷,乃是人臣之楷模,无论是军中将校,或者是朝中文臣,士林书生,更或者是平民百姓,受其恩惠者不计其数。大将军一去,恐怕伤心者不计其数。
次日,一行人在一队御林军的护卫下,匆忙赶到长安,只见长安城城墙上一片雪白之色,偌大的长安居然被白色所遮掩起来。等到众人进了春明门,走上整个朱雀大道的时候,入眼的仍然是一片白色。
“殿下。”这个时候房玄龄等人也都赶了过来。那房玄龄指着周围的雪白的一片,说道:“整个长安城内的百姓们听说大将军薨了之后,不待朝廷下令,就主动的披麻戴孝。”“民心如此,大将军足以夸耀后人了。”一边的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父皇什么时候能收到消息?”卢承烈轻轻的说道。
“锦衣卫的消息大概能快点,三五日之后就能到达陛下的帐中。”狄仁杰想了想说道。
“父皇在前线都督军事,大概是不会回来亲自主持大将军的葬礼了,孤就代替父皇主持吧!待父皇圣旨下来的时候,再办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所以前期的准备必须要做好。太傅和宣德殿拿出一个章程来吧!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臣遵旨。”岑文本等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眼前的太子不知不觉的身上已经有一丝帝王的风范了,所谓虎父无犬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以前庇护在贞观天子羽翼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言谈举止之间,自有一番威仪,非一般的人可以比拟了。
“走,回东宫,待孤更衣之后,就去大将军府。亲自拜祭大将军。”卢承烈淡淡的说道:“传孤手令,非父皇圣旨或者是孤的手令和宣德殿的命令,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违者以谋反论罪。各地官府必须弹压地方,严防有图谋不轨者。
“臣等这就去办。”房玄龄在一边赶紧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