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来穗城已经有一周了,而周鸿生,是今天早上刚到的。”徐暮川提醒。
外人只知道b市有人下来视察工作,只知道这场交通事故里头有他们的人在其中,却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来了有多久。
徐暮川为商,关注的信息要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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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要更广,尤其是政策变动,各方动静,分分钟可以影响他的一项大额投资的收益。
宁呈森似乎早知道,没有表现出意外,好半晌后,才出声:“上一次在暗吧,跟我姑姑接头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古涛。”
大约是终于站的累,宁呈森抽离了那扇墙,转而坐到阶梯上,有些不顾形象,修长的双腿,也因为坐太低的缘故,曲的有些辛苦,更是无尽的落寞。
徐暮川拧了拧眉:“你这样,到底只是因为死者是周鸿生的秘书,还是,你觉得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
严格来讲,这不是失败,但如宁呈森这般苛刻狂傲的性子,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那就是失败!
宁呈森的人生,说苦亦苦,说顺亦顺,这样的失败案例从未在他手下发生过,一时难以接受,徐暮川不是不可以理解,但他如果把这个当成包袱的背,那完全不必。
他盯着宁呈森看,而宁呈森,则是反手覆在眼睛上,身子往后仰,就着楼梯就往下躺,声音发沉,发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学医这条路么?”
“外界的解说,宁家本就是学术世家,还拥有自己的医疗机构生物药业集团,将来的家业总要人打理,身为宁家四房第三代的首位继*承人,你学医学药最是理所当然!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外因而已。”
双眼遮蔽,宁呈森看不见任何的光,眼眶有热意,但不是泪。
他缓了缓气,轻声:“我母亲因为不孕,在宁家是受尽了苦难和冷暴力,我能记得住她每一回在爷爷奶奶面前的卑躬屈膝,在父亲面前的谦恭柔顺。每当我替她出头,我父亲就会打我,我父亲一动手,我奶奶就会发飙,那天到最后,必定会是以我母亲的委曲求全而告终。这样的日子,无数循环,直到我麻木不再说话,其实也不是麻木,而只是因为,我彻底明白,我撑我母亲越多,她受到的委屈也就会更多。后来我从家佣口中得知是母亲的身体有问题而导致不孕,父亲带她遍寻名医不得治,那时候我就发誓,要让自己成为一代名医。当时年纪小,正是懵懂求知的时候,我所有的理想和愿望,都只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妇科医生。我母亲心细,没多久我的小心思就被她察觉,又泪又笑,却怎么也不肯我学妇科。那时候即便是在国外,男妇科医生也不被大众普遍接受。转去极富挑战性的神外这么多年,扎扎实实不敢有任何懈怠,想拥有零污点的职业生涯,却没想到,终有一天,我也会把病人开死在手术台上。”
“所以说,你现在是在跟自己较劲?”徐暮川满眼的不赞同,声音也开始发冷。
宁呈森嘴干,也没什么精神气,不想说话。
看到他如条死鱼般的躺在硌死人的阶梯上,徐暮川没忍住踹了脚:“你跟自己较这个劲,还不如好好担心下,古涛的后续事件周鸿生会如何处理!那是条老狐狸,你一个不留神,也许就被他玩残了!”
大约是躺着真的不舒服,宁呈森撑手坐起了身,眼眸眯成线,压声:“那天夜里我看到了我母亲,她的脸被毁了三分之一,右眼视力全无,徒留空洞的瞳眸,嗓子哑的比男人还难听。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说是自己弄的,她说周鸿生爱的只是完好的她,既是如此,她自毁便是。一个女人,需要怎样的勇气,才敢把自己毁的面目全非?又还有着怎样的惦念,才会苟活在这个人世?她跟外界唯一的接触,就是偶尔在寺庙不示人的听禅,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希冀着什么又掩饰着什么?周鸿生明知道我母亲在台封山,却不敢大肆派人去找,如果他爱的真是如此刻骨铭心非她不行,别提是深山老林,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拼命上吧?可是,他顾忌自己的前程,顾忌自己难缠的妻室,更顾忌会一不小心把自己困在台封山里头走不出来,然后丢了他的狗命,所以他这么多年都不曾落力去找。直到我一步步逼近我母亲逼近台封山,他才开始四处搞小动作,他为什么那么怕我找到我母亲?如果不是爱,不是想禁锢,那么,是不是因为怕我母亲揭他丑陋的老底从而影响他的仕途?如果这次他要趁着古涛的事摆我道,你说会不会把我母亲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