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不由万分期待起来,微笑道:“那我就等着倩儿的表现了!我们走吧,庆祝你的度过天劫的宴席大概已经摆好了。”哈哈一笑,将她横抱起来,踏着云飞向凤凰山的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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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一场盛大的皇家婚礼也即将拉开帷幕。
永安宫中到处是喜气洋洋的宫女穿梭其间,为大婚所准备的种种器皿嫁妆礼仪,都已经准备就绪。
公主出嫁,宫中侍女都要陪侍,有朝一日能够脱离这清冷深宫,不知是多少宫女期盼已久的事情。不少宫女在无人之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悄然议论着这场婚典的主角之一,那位传说中俊美无双的状元郎,名门贵胄出身的潘玉。
“姐姐,那位驸马爷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看?”
“岂止是好看,简直是世上第一的美男子,而且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你这小丫头,不会是动了春心了吧?”
“休要贼喊捉贼,我看分明是姐姐动了春心!”
偶尔传出一阵羞笑,哪个少女不曾梦想过这样一位白马王子呢?
在这个时代,对于驸马并没有诸般严苛的要求,虽然只能有公主一位正妻,而不能有其他的平妻,但蓄养姬妾还是在允准的范围之内。这些陪嫁的宫女,或许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再加上公主体弱多病,怕也少不了她们来分担一些义务。
所有人似乎都在欢喜着,而这场婚典的另一位主角,此时此刻,心中却全无半点喜意。
经过许仙的调养,柔嘉公主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再也不是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此时此刻,她却恨不得大病一场,好让这场婚礼取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心中觉得是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婚期越是临近,她就越是不安。
于是就越发的专心致志加快速度,用灵巧的十指将手中方方正正的纸片折成一只精巧的纸鹤,望着手心完成的纸鹤,心中觉得安宁了一些。而在她的身旁,是五颜六色,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纸鹤。
不时有宫女走过,奇怪的望着这一幕,有人试着上前,想要替她完成这她不算为难的工作,但她一定摇头拒绝,折叠纸鹤的速度丝毫不曾放慢。
宫女们知趣的退开,怀着对明日的种种期待,继续着自己工作亦或是闲聊。
她的心情,无人在意!
宫灯初上的时刻,她将一只蓝色的纸鹤叠成,又细细的将所有的纸鹤数了一遍,终于露出娇怯的笑容。
只要这样的话,愿望就一定能实现吧。
虽然她也不太明白,那愿望到底是什么?
那一个埋藏在心底,时时刻刻,想要去想,又不敢去想的念头。
她将所有的纸鹤收进木匣,悄悄避过那些本就不太注意她的宫女们,稍有些吃力的抱着木匣,独自登上宫阙的最高处。
从这里望出去,黄昏的余晖还不曾完全散去,美丽的霞光在明黄色的琉璃瓦上跃动,这皇宫无论在何时,都焕发着美丽而庄严的景致。
她的身影在这偌大的宫阙中,不过是小小的一点。
她有些紧张的打开木匣,里面安宁的躺着许多纸鹤。
她将木匣高高的举起,仿佛举着希望之火。正要将这纸鹤放飞,却在刹那间犹豫了,忽然又想起了他在耳畔说过的话。
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她凭着突然闯入小小胸膛的勇气,将这木匣向着城围外倾泻下去!
她却在瞬间闭上了双眼,握紧拳头里满是汗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飞吧!”
她悄悄睁开眼睛,五彩缤纷的纸鹤在晚风中飘扬,还没等她露出欢喜的笑容。
风吹过,纸鹤向下跌落!
就如黄昏跌入黑夜,辉煌的色彩慢慢黯淡。
她的身影也随之陷入这黑暗之中。
她努力踮起脚尖,睁大眼睛向下张望。
求求你!
然而纸鹤不飞……
愿望也不会实现……
她慢慢站直身子,靠着墙壁坐下,扁着小嘴,抽抽鼻子,努力眨动了几下眼睛。
然而同样不肯听从她愿望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鼻子越来越酸,终于抱着膝盖呜咽起来。
当宫女们终于发觉她消失的时候,她也回到了宫中。
她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同她小小的身子有些不成比例。
垂下的轻纱罗帐将大床围了起来,她身在其中,仿佛在一条小船上,却不知下一刻会飘到何方?
夏夜有些燥热,还好墙壁的夹层中储满冰块,带来丝丝凉意,驱散了暑气。
她盖着薄被,睁大眼睛,茫然的望着上方。
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雪白的肌肤,卷曲的头发,像个娃娃!
夜渐渐深了,铜雀宫灯也吹熄了大半,仅留下几盏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陪护在床边的侍女忍不住困意悄悄睡下,安心的睡吧,即便被发现了,她也不会责备,再说如今的她已不需要日夜不停的监护,等到了明日,等到了明日,一切都不同了。
明日?
她眨了眨眼睛,恢复了几分生气,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将身上的锦被扯下,将雪白纤细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她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身子,一丝丝寒意慢慢将她缠绕,让她柔弱的身体颤抖起来,一点点变冷。
她缩进身子闭上眼睛,眼角又沁出一滴晶莹,却执拗的不肯盖上被子。
宫阙外,月华如霜,繁星低垂,夜色越发深沉。
那寒意也越来越浓重,渐渐又变成了温热、炽热!
她雪白身上染上一层霞光般的红晕,分外耀眼。
她意识越发昏沉,隐隐约约还存续着思绪。
只要这样,明天就不会到来!只要自己再生病,他就又会来看自己……
大喜之日,坤元宫中。
皇后娘娘坐于镜台前,在数名侍女的服饰下,插好金凤发钗,穿上华美的衣衫。
忽有宫女急匆匆走入,跪于帘外,“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公主她病了!”
“病了?”皇后娘娘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发髻,“怎么个病法?不是心里怯了装病吧!时辰已定,王侯公卿都也请了,让她撑一下吧!”
“不……不是的,娘娘,公主她身子忽寒忽热,如今……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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