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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有理由,或者爱,或者恨。
悲剧就是,不该发生的事,却没人阻止。
晁雪松今日仍在做着极为繁重的活计。从清扫茅房、跑腿到劈柴、烧火、装货、卸货、整理库房等等,真是没一刻得闲。
虽忙碌辛苦,却十分充实,反倒让他脑子放空,忘却了许多烦恼,愈发专心致志起来。
这一日约莫酉时三刻,已然适应了天工坊紧张节奏的他,用轻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间或揣摩剑道,或琢磨今晚做些什么吃的,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大雨滂沱,都被无形的气罩弹开。
踏入侯府小院,突然一道雷声“轰隆”响起,惊醒了沉思的他。
他望了一眼昏暗得好似要沉落下来的天空,心情没来由的,变得极为沉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他走到房门前,内中传来晁景仁歇斯底里的声音。
晁雪松大吃一惊,连忙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晁景仁赤身裸体,满脸狰狞地掐住一个女子的细弱颈脖,疯狂地怒吼着。
两人的身下,有一滩血红异常醒目。
“哥你做什么?”晁雪松又惊又疑,怎么也不敢相信素来教养自己道义为重的堂哥会做出这等事。
但当他看清了被掐女子的面容时,脑中“轰”的一声,浑沌了。他的血液几乎凝滞,从喉咙里呕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悲呼:“晁景仁,你这个畜生,你干了什么?”
“放开她,快放开她!”他冲了上去,将他的手强行扳开,愤然一甩,晁景仁就被一股巨力甩飞出去。
“楚楚,楚楚……”晁雪松望着女子身上野兽肆虐般的痕迹,不禁悲从中来,“你怎么样啊,别吓我啊楚楚……”
侯楚楚本已麻木,此时微微抬起惨白的泪痕未干的脸,嘴唇翕动着:“恶魔,恶魔滚开,恶魔滚开,滚开……”
叫到后面,已如刺人冰刀一样尖锐,同时浑身颤抖,双手死命地厮打着空气。
晁雪松心痛得无以复加,霍然回身怒视。
却只见晁景仁没入雨幕中最后的背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伴随有喃喃自语:“我完了,完了……”
晁雪松咬了咬牙,沉默着脱下外衫,盖在几乎脱力的侯楚楚身上。
似乎终于感受到一丝暖意,侯楚楚的神智略微清醒,她望着晁雪松,眼泪如雨决堤。
晁雪松很想问清楚,但他知道楚楚已然受不得任何刺激,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安慰道:“没事了楚楚,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敢靠过去,生怕她又失去理智。
“我恨你,我恨你们……”侯楚楚哭着说。
晁雪松呼吸一窒,沉默得更要比她撕心裂肺。
失神中,连她从榻上下来,就这样披着他的外衫,踉踉跄跄地奔入雨中也未曾发觉。
……
李世玉负手立在屋宇下,望着串连成线的雨幕,表情有些异样的冷漠。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的神情马上变幻。
“少坊主,晁雪松已经回去了。”来人是管玉虎。他来到李世玉身前点头哈腰地说着:“今日他的活又多了一些,也不知坊主到底有多恨他。”
说着又谄媚一笑:“定是为少坊主出气,才这样做,谁都知道,坊主一直将您视如己出。”
李世玉的神情却有些阴沉:“这不是恨,这是考验。”
“考,考验?”管玉虎听了心里就是一突,想到了某种可能。
“问那么多干什么?”李世玉冷冷道,“你只要盯着他,随时向我汇报就可以了。”
“是是……”管玉虎再不敢问,又道,“另外,坊主着小人唤您去一趟树海。”
“嗯。”李世玉应了一声,便要迈步,耳边却又传来一个脚步声。
一浅一深的声音,来人是拐着脚走的。
李世玉迈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出现在门洞外的人,让他的眉头皱起:“楚楚,你怎么来了?”
待她走进来,李世玉顿然不悦道:“谁让你穿成这模样在外行走的?你的道德、礼仪教养都丢到哪里去了?”
眼泪不住地从她目中淌下,然而大雨之中,又怎能看得清。
“世玉哥,你爱我吗?”侯楚楚贝齿紧咬。
“这还用问?”李世玉皱眉道,“快点过来,我让人去帮你拿衣服。”
“我,我元阴已失,你还爱我吗?”侯楚楚颤声说。
李世玉皱起的眉头缓缓平复,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侯楚楚咬着牙,将披在身上早已湿透的外衫解开,赤身裸体站在雨幕中:“世玉哥,要么爱我,要么我死!”
管玉虎慌忙转过身去,就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去看,这看了是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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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