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坐落于沔水的西岸,而和成要塞坐落于沔水的东岸,城邑与要塞隔水相望。
之所以在山都城的对面建造这么一座要塞,当初主要是为了防止南蛮人的入侵。
山都县就挨着益州的汉中郡,当时南蛮军已经流窜到汉中,随时都可能进入到山都县境内。
意识有遭受南蛮攻击的危险,南阳郡府便上疏朝廷,于山都县的对岸建造了一座要塞,命名为和成。
如果南蛮人真打到山都县,全县的百姓可以渡过沔水,到沔水的东岸躲避战祸,倘若蛮人要强行渡过沔水,那么设置在东岸的和成要塞便可以进行有效的阻击。
和成要塞并不大,因为蛮军已经撤退的关系,这座要塞也显得无关紧要了,里面的常驻兵力也缩减到几百人。
这次山都县对邓县发起进攻,就是借用了和成要塞里的几百驻军。
别看和成要塞的驻军数量不多,才几百人而已,但战力可不低,是由一部分的京师军和一部分的南阳郡军组成。
这次山都县进攻邓县,可谓是来势汹汹。
消息很快传到了邓县,得知消息的李通立刻派人,传书给刘秀。
接到这份李通传来的紧急战报,刘秀暗吃一惊。目前邓县的留守兵力只有一千人,而来攻的敌军有两千余众,其中还有要塞军,战力不容小觑。
中军帐内。刘秀把战报递给邓禹等人传阅。人们看罢,无不倒吸口凉气。朱祐站起身形,急声说道:“主公,我们得立刻撤军,回救邓县!”
傅俊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在朝阳,目的是为了牵制朝阳县军,现在撤退,等于是卖了进攻新野的弟兄!”
刘秀暗暗摇头,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卖不卖刘稷一部的问题了,而是己方生死存亡的问题。邓禹道出了刘秀心中所想。他正色说道:“山都县兵进攻邓县的消息,想必业已传进朝阳城内,我军现在一旦撤退,面临的结果将会是山都县兵的堵截,与朝阳县兵的追击
,届时我部两面受敌,进退不能,有全军覆没之危!”
他这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朱祐愣了半晌,喃喃说道:“这么说来,我军不能退兵!”
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必须得退兵!这仗我们已经打不了了!”
刘稷和邓奉那边已经陷入僵局,己方继续留在朝阳,意义已经不大,只是现在要退兵,可绝非易事,就像邓禹说的那样,有被两县敌军前后夹击之危。
听闻刘秀的话,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凝重。
朱祐问道:“主公,倘若我军在撤退时,山都县兵和朝阳县兵联手来攻,我军当如何应对?”
刘秀的手指头轻轻敲打额头,摇头苦笑。别说两地县兵联手来攻,无论是哪一地的县兵主动来攻,以己方这三千来人,都不可能打得过人家。
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刘秀,都在等他做出决定。
刘秀的脑中,生出无数种方案,但每一种方案都经不起推演,每一种方案都无法让己方化险为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们的心绪也渐渐变得急躁起来。朱祐正要说话,严光向他摆摆手,他轻摇着手中的羽扇,慢条斯理地柔声说道:“仲先,为主公倒杯茶吧!”
朱祐难以置信地看着严光,都到这个关键时刻了,还有心思喝茶?刘秀也挑起眼帘,看向严光,后者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主公一定能想出最佳的应对之策。”
刘秀自己都没有信心了,可严光竟还对他信心十足,这让刘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朱祐走到营帐中央,将烧得滚烫的铁壶提起,为刘秀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哦地放在他的面前。
刘秀拿起茶杯,吹了几口气,缓缓喝了一口,而后他放下茶杯,环视在场众人,开口说道:“卖掉流民。”
果然如此!严光心中暗叹一声。卖掉流民的战术,他也想到了,但他没有说,因为太过残忍。
“卖掉流民?”“我军趁夜撤退,确切的说,是让流民先行撤退,我们暂留营内。我军营地周围,遍布朝阳眼线,流民一撤,他们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将消息传进朝阳。听闻我军撤退
的消息,县兵主力必然会出城追击,而进入营地搜查的兵力,不会太多,我们可将其歼灭在营内。”说到这里,刘秀无力地垂下头。
“那……那三千多人的流民呢?”朱祐呆呆地看着刘秀。严光表情黯然地接话道:“都将成为朝阳县兵主力的刀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