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没搭理她,只有简单干脆的一个字:“我。”
好大的口气!
会所走廊里闹哄哄的,苏恩耳朵不好使,也学着对方的语气回复:“摆什么谱啊?不说名字我挂了!”
那人口气冷凛,像在压抑脾气,轻笑着一声:“呵。”
苏恩:“……”
呵什么,呵你个头!神经病!
“是我,聂慎远。”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
苏恩愣了一下。
这狗血来的太突然了。
离婚到现在已经半年时间,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其实早在聂慎远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她就有了某种预感。
结果还真是。
聂慎远稍微顿了一下,才问她:“在哪?”
什么叫生气的男人不能惹?
现在他连“你”这个字也直接省略了。
苏恩不想理他,若无其事:“我在家啊,都准备休息了,你有事么?”
比起打电话对话,更让她觉得更加不想面对的,就是见到聂慎远本人。
微妙的自尊心作祟,她最不想的,就是让这个人看到她现在有多狼狈落魄。
城市的另一头。
聂慎远站在噪杂混乱的出租楼下。
看了眼周边糟糕的治安环境,再看着她住的那层黑漆漆的窗户,冷冷一句:“我就在你家楼下,你确定你真的在家?”
苏恩:“……”
聂慎远已经平静下来,接着问:“苏恩,你到底在哪?!”
换成从前,每当他这种口气,苏恩还真就立马规矩了。
可现在,苏恩才懒得理他,“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说完,不等那边的男人反应,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天色已晚,每家每户亮起了灯光。
聂慎远扯了扯领带,再次低头看了下手表。索性推开生锈的单元门,一路上楼。
这里是等拆迁的老旧筒子楼,杂乱、拥挤、吵闹。
楼道墙壁上各种小广告贴了又撕,撕了又贴。x病专治的,通下水道的,开锁的,办证的……
他一路上楼,一路皱眉打量。
几乎没法想象,她那么娇生惯养的人,是被逼成什么样了,才会习惯住这种地方。
到了6楼,602的大门紧闭。
他敲了三下,里面没人反应。
聂慎远索性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纸烟点燃,边抽烟边等苏恩回来。
心里仍是烦躁,烟没吸完,随手想找垃圾桶扔掉,看了旁边一圈,只得扔地上拿皮鞋踩灭。
没多久,旁边601的住户回来了。
一个老太太买完菜带着孙子上楼,打量了他好几眼。
拿钥匙拧开门,要进屋时,顺口问:“来找住601的那位姑娘啊?”
聂慎远礼貌点头:“请问她是不是不在家?”
老太太还没开口说话,她的小孙子就迫不及待道:“这个漂亮姐姐才搬来几天,就好多人找她。前两天也是个年轻叔叔,长得跟叔叔你一样帅。”
聂慎远:“……”
聂慎远转手打了几个电话,才终于问到苏恩的下落。
半小时后,他打车找到那家酒店。
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苏恩和几个男人一块儿走出会所大门。
会所门口灯火通明,她一个年轻女孩在一群啤酒肚谢顶老男人堆里显得十分扎眼。
一个中年男人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牛皮纸袋给她。
她赶忙伸手去接。
中年男人却不怀好意地一笑,借着酒意将胳膊搭在她腰间,重重地捏了一把。
---题外话---下一更十一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