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外面男人的打骂声,女人的哭声仿佛就在门口。
苏恩动作僵住,一瞬间,脑海里后知后觉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
浑身忽然窜起一阵鸡皮疙瘩。
第一:她算是会跟人打交道的,小区住了半年,这两个声音很陌生,她从来没听到过。
第二:家丑不外扬,谁家夫妻会在大年初二往邻居家门口打架的?
……
苏恩猛地清醒过来。
握住门把手的手迅速缩了回去。
她赶紧跑回自己房间,把房间门再反锁上。
拿起枕头边的手机,妈蛋,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手机没电,居然自动关机了!
苏恩一边把手机连接上电源,然后跑到窗户边,掀起厚厚的窗帘一角,往楼下看了看情况。
已经夜里8点30,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天空黑压压的,小区里物业挂的几盏红灯笼亮着。
这个点各家都在家看电视,准备休息了,一点也看不出丝毫危险的迹象。
有句话叫什么?
最平静的表面,往往会掩藏着最危险的罪恶。
门外会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来的是不速之客?
苏恩觉得自己一个人房间也不安全起来,呼吸有些喘不过气,生平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
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刚才还吵闹的打骂声像是在一瞬间忽然消失了。
毫无征兆地开始,毫无征兆地结束。
到处一片死寂。
苏恩大口大口喘着气,忽然想起楼上的邻居回老家过年,对门的小夫妻今天回了婆婆家吃饭,楼下聂慎远也不在。
她如果要呼救,都未必有人听得见。
苏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谢天谢地,正在充电的手机总算达到可以开机的电量。
苏恩迅速把手机开机,飞快拨了聂慎远的号。
还没听到嘟嘟的两声,外面客厅忽然传来很轻的声响。
咔嚓一声,是防盗门锁被套开的声音。
接着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苏恩瞬间吓得浑身汗毛都站起来开始做广播体操。
手机里,聂慎远的电话还在等待接通状态。
来不及了,苏恩扭头一看,看到房间窗外种满的大榕树。
小区楼下的榕树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要七八个人才能环抱住树干,树干茂密,哪怕她家在四楼,到了夏天时,便是枝叶繁茂。
外面客厅里的脚步声正往她房间靠近。
苏恩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窗边,轻轻拉开窗户,赤脚爬上窗台。
然后视线飞速搜索窗外粗壮的树枝,夜色里,粗略估计最近的离她也有近一米的距离。
苏恩小时候最擅长的就是爬树了,现在站在窗台外沿,抱着空调室外机,小心翼翼降低重心,伸手试探地攀住树干。
忽然听见窗户里边传来房间门锁被撬动的声音。
她吓得一惊,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飞扑到那截她两个手臂粗的树干上去。
大榕树枝叶在冬天掉得差不多了,只剩光秃秃的粗糙树干。
树干上的坑坑洼洼摩擦到她手上前两天缝针的位置,苏恩痛得不敢叫。
更要命的是,大榕树因为她的动作,枝桠随之明显晃动。
苏恩赶忙停住动静,身体紧紧贴着树干,屏住呼吸。
一米之外的头顶就是她房间的窗户,苏恩后背冒出冷汗,听见有人进了她房间,在里面翻找东西。
手电筒的光束从窗帘缝隙射出来,割破窗外的夜色。
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男人在低声说:“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