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你又不信,我干嘛再自讨没趣?”电梯来了,何之初和顾念之一起走进去,摁下了楼层。
“告诉过我什么?您再说一遍,我一定信!”顾念之双手交握在身前,眼巴巴地看着何之初,那眼神跟无助的小猫咪一样让人无法抗拒。
何之初垂眸笑了笑,“我说过你从生下来就是我的未婚妻,你信了吗?”
顾念之:“……”
怎么又说?
顾念之垮了脸,“好吧,我不问了。您老是拿这件事开玩笑,我怎么信您啊?”
何之初长吁一口气,看着冉冉下降的电梯楼层数字显示,轻笑着说:“……何以见得我是在开玩笑?”
“很简单啊。现在还有指腹为婚这回事吗?就算有,也没有法律效力。所以何教授,您不要再这样说了。我不想被人听见,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顾念之的语气轻松了一些。
她对何之初的感觉非常复杂。
这么久以来,何之初对她真是没得说,尽心尽力地帮她,护她,救她,早已经超出了作为一个教授对学生关心的范畴。
而顾念之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对何之初越来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稔感,好像他们以前不仅认识,而且真的很熟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念之直觉是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
她12岁以前,真的认识何之初?而且还很熟?
顾念之闭上眼睛,拼命去回想她能想到的蛛丝马迹,想从混沌的记忆里找出一点点自己12岁以前的东西,可是和以前一样,她一试图回想,脑袋就钻心地疼,好像大脑里主管那一段时间记忆的部分被完完整整切除了。
一回想就像是进入了记忆的黑洞,完全找不到方向。
电梯叮地一声响,到了教授楼底层。
电梯门打开,何之初和顾念之一起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很黑了,楼前的路灯照亮了几条四通八达的小路。
这里是教授区,晚上没有什么人。
光秃秃的大树安静地立在教授楼前,被路灯照成孤独的影子,一排排静然树立,像是卫兵。
顾念之和何之初一起往她住的女研究生宿舍楼走去。
何之初见顾念之揉了揉太阳穴,知道她又头疼了,淡淡地说:“……不用想以前的事了,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那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集中在你的争产案官司上。”
顾念之一时没有说话,直到走到自己宿舍楼下,她才认真地对何之初说:“何教授,官司我要打,但是我以前的记忆,也要找回。”
她说话的时候,一缕秀发垂了下来,搭在脸侧,显得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明眸更加大而黑亮。
何之初轻轻给她把那缕垂下来的秀发别到耳后,说:“你的官司打下来,你以前的记忆也就找回了。所以不用特意去想,一切都会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