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似月静静地坐在井边的矮凳上,灰白的光照在她素净的脸上,谁也不知道发生在这个少女身上的奇事,她自己也到现在还没彻底回过神来。
她面前的盆里放着一堆衣裳,尧城的初春还是冷的,那盆里的水冰冷刺骨,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心里热乎乎的,似有一股熔浆在沸腾。
连似月于是一边洗衣裳一边梳理着思绪,事情慢慢地都清晰了起来。
现在是太祖三十六年,她刚刚十四岁,前一世她是在和苏容成婚的前一天被突然接回丞相府的,回去之后才知道,是她的外祖家给相府施加压力,不允许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女远嫁。
再加上丞相冷静下来后,觉得要朝中皇子攀上姻亲少不了连似月这个大嫡女,所以将她接了回去,并且严令府中众人,谁敢不得透露她在尧城的丑事,对外只说她染了恶疾,治好了才回府来。
回到府里,萧姨娘拉着她的手,哭着说,十分担忧大小姐安危,常常夜不能寐,还时常在丞相面前为她说话,希望她快点回来,不相信她会做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连诗雅则依偎在她怀中,说终于又可以和姐姐作伴了,要好好陪着姐姐。
她信了,她都信了!
彼时的连似月好不容易回到相府,又涉世未深,哪里想得到这其中阴谋?再者,她的亲母,丞相府大夫人容氏一向体弱多病,常年深居简出,老夫人对她这个当家主母很是不满。
她的父亲连延庆对这个大夫人也颇有微词,早就只有夫妻名分而没了夫妻之实,一年半载难得进大夫人房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