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苏锦,笑意淡淡,声音轻缓,“苏姑娘,这两天关于文伯侯控制地方,篡改赋税,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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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税,私吞铁矿,暗造兵器意图谋反等等诸如此类的一系列谣言,想必你应该也早就已经知道,所以本王,想听听你的看法!”
苏锦微微一笑,“首先肯定是无风不起浪,谣言不一定都是真,但是也不可能都是假。也就是说,这一系列扣在文伯侯头上的罪名里,至少有一项两项确实是真的。至于是什么人传开的,那自然就是现在什么人最需要这些信息传开了。”
钟岸微微凝眉,沉默了片刻,道,“庆王,是吗?”
苏锦点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他,但是也只能是他了。就在上前一晚,有人暗中匿名送了一封密信道曲文新曲尚书的府上,曲文新见信之后,连夜迅速入宫将信呈到了陈皇面前。”
“密信?”
“虽然信的内容还无法确切得知,但是应该就是关于沧州文伯侯种种的告发信了!”
钟岸凝眉,沉声问道,“那送信的人呢?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也正是因为还没有,所以我才更确信这就是庆王的手笔,因为有必要也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除了庆王那边,便再没有第二方人了。”苏锦道。
钟岸凄冷一笑,淡淡道,“他也太心急了!你不管他吗?”
这里的他,指的当然就是庆王。
苏锦浅浅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翻文伯侯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反意,现在应该是都不可能还能全身保住了,因为他即使是完全冤枉,这封密信也依然提醒了陈皇,再让文伯侯掌握着那么多的兵力和地方特权,这封密信便迟早可能成真,届时再后悔可就晚了。
所以文伯侯手上的兵力是无论如何都要被收回的,至于收回了再交给谁,作为陈皇唯一学亲胞弟而且手足情深的庆王,难道不是最合适人选吗?庆王这一次,可是所图不小呢!”
“可我并不认为四皇兄会把这个这个兵权交给他!四皇兄谨慎多疑,他既然能够怀疑文伯侯夫妇的忠诚,未必就能够完全相信庆王的忠诚,哪怕是胞弟!尤其是近来庆王在朝中的一系列暗中动作,别人能够看穿四皇兄也未必看不穿。”
苏锦浅笑点头,“王爷说得对,这个兵权即使从文伯侯手里收回来,也不见得就能够落到庆王手中去;但是庆王肯定也不至于笨到连这一点也看不清,所以我想,他想做的和扶持周云坐上御军大将军之位一样,只是控制接手的人,而不是一定要自己亲自掌握。”
“那我们要怎么做?由他吗?”
“王爷,你知道皇灵卫吗?”苏锦问道。
钟岸闻言一震,面色微变,道,“你说皇灵卫?”
“对,皇灵卫!”苏锦点头,徐徐道,“就在那晚曲文新离开后,陈皇随即便秘密召见了一个宫中女官,是乾清宫偏殿的掌事司仪,叫韩雨。”
钟岸凝眉沉思了片刻,道,“苏姑娘是怀疑,那个女官,其实就是皇灵卫?!”
苏锦点头,“陈皇不可能无缘无故召见一个小小的女官,而且还提前就支走了乾清宫书房内外的所有人,很明显,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他们的谈话内容,而且又恰好是在曲文新将密信呈上去之后。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我知道皇灵卫的存在,但是皇灵卫一般是不会动用的,如果这个韩雨就是皇灵卫的话,也就是说,四皇兄已经准备动用他们了,那么,他的目的呢?”
“文伯侯夫妇!”苏锦道。
“你是说,四皇兄是为了要除去文伯侯和昭安长公主?”
苏锦点头,“出了这样的谣传,朝廷放任不管当然是不可能,陈皇不提百官们也不可能不提,明面上朝廷昨日才钦派使官迅速赶去沧州府大肆核查处理,其实事实上早在提前两日,陈皇就已经派了皇灵卫前去。目的在何处?首先第一,明面上派去的钦官去得慢,沧州那边势必也提前就能够得到消息并且做好应对之策,便是明明有确凿证据,可等到钦官到的时候,恐怕也什么都没有了!”
“其次,其实这一点的缺陷也不是不可以解决,还是派钦使下去查,但是不是堂而皇之的派,是秘而不宣的派,只要隐瞒得够紧,前去的速度够快,这会比现在陈皇所选择的任何一种方式查到的都更加真实!这么浅显的道理陈皇怎么可能不懂,可是陈皇却并没有这么做!”
钟岸沉声接过后话,“因为他要的,并不是最真实的,而是最好掌握的,甚至是最致命的!”
苏锦点头,淡淡一笑,“如果文伯侯真的是一点的此类心思都没有的话,也许陈皇还是能留他们一命的,毕竟昭安长公主是他最亲近的一个姐妹,而文伯侯又是昭安长公主的夫君!但问题又回到了那封密信上,还是那句话,无风不起浪!”
“也就是说,文伯侯夫妇,恐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钟岸淡淡道,唇角笑意浅浅,有些讥讽。
“到底还是看陈皇怎么做,若是能念上一分半点的旧情,兴许还是可能保命的!”苏锦微笑道。
苏锦离开后,钟岸回了书房,在一幅只有身体和头部轮廓却唯独没有面容的女子画像面前,失神的站了很久。
画像上没有面容,但是他的脑海里有,峨眉螓首,玉树琼花,千芳失色。
每一次见过苏锦后,他都会忍不住的回想起曾经的那个女子。
哪怕她和苏锦一点都不像,或者说是天差地别。
他曾经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以为她会成为她的妻子,她会与他一起携手走过一生。
他们以为他们会在寒冬里驭马一起踏雪寻梅,在春日的淮上垂渔泛舟,在夏天的荷花亭吟诗作对,在秋日的山水间煮酒抚琴……
“岸,所谓大陈第一才女也好,将军萧家嫡女也罢,事实上我萧谧这一生,但求潇洒自由而已!”
“阿谧,等你嫁来之时,我便向父皇提出封封,让他许我们南下江南钦州建府,你可同意?”
“好啊!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你是皇家最小的皇子,正好,我也是萧家最小,而且还是女儿,君位政权,朝堂利欲那都是他们的世界,于我们却是无关。沉浮江山,谁愿谁主;天下之大,任我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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