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发觉自己此时,居然还真能够笑得出来。欣慰微叹。早知如此,就不该来的。
干脆也不再去抵抗,只静静束手等待着,自己彻底消亡之时。
却在这时,对面的青袍人影,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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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霎那,宗未然的眼中,仿佛是有星辰闪现。定定的望来,那眼神之内,先是一阵迷惑。而后视距,就骤然聚焦,犀利无双:“你是,守儿?”
宗守完全说不出话,心里却在想,我是谈秋,你的守儿,已经被自己彻底给吞了!
不知怎的,心中满含着暖意。已然僵硬住的脸上,竟是两行清泪留下。
似乎自己对这声音,对眼前的人,都期冀了许久许久。
这温暖,也令人无比留恋。是至亲之人的感觉——
“似乎有些不对!是夺舍?”
那宗未然皱了皱眉,声音先是一阵疑惑,目含杀机。就在宗守心中,微微一悸之时。那声音,却忽然又再次的沉下。这次却是确认的语气:“不是,你是守儿,不会有错了!”
当这句话说出,那股使宗守魂飞魄丧的力量。忽然就停住。
只是宗守的思绪,此时也是愈发的艰难,几乎无法思考。
知晓自己的存在,还是在被‘否定’。
宗未然接着却是陷入了沉吟,看着手中的那本宙极命世书。
“可为何如此?元魂本质,都是一样。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宗守?我宗未然,可生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儿——”
自言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宗未然忽的是抬起头,自此直视宗守。
这一眼,似乎可洞照千万虚空。也穿透了宗守的元魂,将他灵魂中的一切奥秘,都一览无遗。
直到他的双手中,那团蓝色宝典,再次使时空震荡。
“原来如此!是宙极命世么?”
宗未然恍然而悟,有些失神的喃喃念道:“这个世间,本就不能有两本宙极命世书。一本出现,另一本就不该存在——”
又一声讥笑:“呵?原来我宗未然,是这般的悲惨?救不了含烟,连自己唯一的孩儿,都无法保住。”
宗守心中微动,‘含烟’?,这可是宗未然妻子的名字?
想起乾天山上,那座宫殿,也是含烟二字。宗守的母亲姓陆,是焚天陆家的嫡脉,那么就是陆含烟——
那宗未然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笑声凄凉自讽,又隐含着几分痛恨。
“好一个凌云宗!安敢如此?宗世么,当初实不该留此后患!虎兄与轩辕老兄不错,一个为你族灭人亡。另一个,却是将几十万大军,尽皆葬送。我宗未然能得此兄弟,幸哉!什么狂血妖圣,九尾狐王,不过是一个无法保全妻子的可怜可悲之人。”
说至此间,宗未然的视线,又转为了欣慰,一声轻笑。
“守儿你不错!果然不愧是我宗未然的孩儿!只需这天道,能给你一个机会,必可一飞冲天!天人之障,到底是破了。三年时间,便一统东临。好,做的好!就该让那凌云宗,滚出此陆!”
“剑皇谈秋么?经历这诸多磨难,仍有如斯成就,实在苦了你了。嘿,这万载之后的虚拟幻境,倒真个有趣!只是需记得,你非是谈秋,而是我儿宗守。需得堪破此迷才是——”
竟是将宗守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娓娓道来,一一叙述,详实无比,每说一句,宗守便只觉自己的存在,更稳固一方,思绪也渐渐灵活。
依然是不解,难道自己,真是‘宗守’?
为何宗未然,就是如此认定?便连龙影,也是如此?
宗未然接着,又看着手中,那本蓝色宝典。
“守儿,你可知这宙极命世书的来历用途?”
似也知晓,宗守此时无法答应。宗未然径自解释着。
“传说是数十万年前,这一域世界,还未出现之时,就已存在。与另一本穹宇创世录,并称为宇宙二书。宇书记载的是空间大道,而宙书之内,则是时间。许多灵师,都求之不得。此言倒是不错,我这本书内,的确含尽述了时间之妙,不过,你可曾想过,这两本书内,为何会有创世与命世二字?”
宗守听得是一怔,难道说这四个字,另有什么玄虚?
果然就只听宗未然一笑:“这书内,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宙’字而已,还有一个‘命’字。是本能逆转命运的神宝。你日后,需善加用之——”
又微微一叹,含着无尽的不舍之意,以及一丝自嘲:“一步登圣之机,还真是不忍放弃,罢了!”
竟是随手一拂,那本蓝色宝典,便直朝宗守袭来。
随后是直透神霄穴内,泥丸宫中。
宗守这一霎那,也只觉自己魂体,瞬间返回,再次控制住自己的躯体,也忽然了悟,时间可分为过去、现在,未来。
他本是未来的宗守,那宙极命世书也是未来宙极命世书。只是这一霎那,却重归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