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说道:“佛祖也有他的计划,他等了无数年,终于等到昊天被你们书院变弱,等到她与能死的普通人成为知命,对于你们书院口口声声要代表的人类来说,这大概便是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你们怎么忍心破坏?”
大师兄摇头说道:“书院从来没有想过要代表人类,我们只是做在我们看来对人类有益的事情,而且是自己先做。”
酒徒说道:“那你为何要阻止佛宗杀死昊天?”
大师兄说道:“首先,还是先前与前辈说的那个原因。我们要救人,其次,神国也有昊天,所以桑桑是杀不死的。”
桑桑就是昊天,昊天就是桑桑,但桑桑在人间,昊天在神国,如果不能同时把这两个存在抹去,那么昊天永远都杀不死。
大师兄又道:“既然如此。佛宗杀死桑桑,非但不能杀死昊天,反而会让她就此散为规则,回到神国,昊天会变的更加强大。”
这段话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对于酒徒和大师兄这样的人说来。非常好理解,所以书院其实一直没有想明白,酒徒为什么要这样做。
酒徒沉默不语。
大师兄懂了,叹息说道:“这就是观主的想法?”
酒徒抬头望向灰色的天空,说道:“不错。”
借佛祖之劫,或让桑桑死。或让桑桑醒,无论哪种结局。都能让她够回到昊天神国,这就是观主的想法。
“观主……”
大师兄发现,对观主这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都不合适,说道:“看来那张棋盘,真的有可能杀死她。”
酒徒说道:“她必死无疑。”
这是观主的判断,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但无论酒徒还是大师兄,都很清楚。他的判断必然是准确的。
大师兄静静看着远处的山峰,然后,伸手抽出腰间的木棍。
他以前不会打架,所以从来不带武器,后来在葱岭前,他被迫学会打架,便打碎了从不离身的那只水瓢。
在那年与观主的追逐,他在南海某个小岛的沙滩上,拾起一根木棍,从那天起,这根木棍便变为了他的武器。
这根木棍是夫子留在人间的。
大师兄抽出木棍,这代表他开始准备打架,或者说,他开始准备拼命。
观主说桑桑在佛祖棋盘里必死无疑,那么与她本命相连的宁缺,自然也必死无疑,那么作为宁缺的师兄,他自然要拼命。
修行界都清楚,书院里的人都很擅长拼命,拼起命来,谁都害怕,莫说上一代的那个著名的轲疯子,这一代也是如此。
君陌拼起命来,大军难前,黄河倒流,余帘拼起命来,敢直上青天,敢把彩虹斩断,而要说真正恐怖,还是书院大先生。
大师兄的性情非常温和,很少动怒,更不要说拼命,但越是这样温和的人,一旦真的拼起命来,那真是天都会怕。
观主境界全盛时,堪称人间最强,但即便是他,面对拼命的大师兄,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此时的酒徒,自然也不愿意正面相拦。
酒徒侧身,不与那根木棍相对。
大师兄棍指巨峰,说道:“前辈不担心我就这样走了?”
酒徒平静自信说道:“你不如我快,我能追上你。”
大师兄说道:“前辈已经追了我三个月,也一直没有追上。”
酒徒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不进悬空寺,我为何要追上你?”
大师兄也笑了笑,说道:“前辈难道没有发现,我们一直相对而立?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倒退,如果我转身,您还能追上我吗?”
酒徒脸色骤变。
崖畔的原野上,忽然秋风呼啸,一道如雷般的声音炸响,一团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喷散而去,形成一道极大的空洞。
数百根白色的棉线,在风中缓缓飘落。
大师兄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那道崖坪上,那棵梨树下。
几乎同时,君陌也来到了崖坪上,浑身是血。
君陌看着树下的师兄点头至意。
师兄弟好久不见,此番重逢,没有叙旧,而是同时望向某处。
崖坪里的破庙上,生着一座白塔。
白塔前,盘膝坐着位老僧。
老僧的身前,有一张棋盘。
……
……
(昨天说今天三章,但实在是搞不动了,就一章了,明天的精神状态如果能好些,争取弥补一下,抱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