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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听了银月的描述,心中起疑:不知这贼丫头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明明那伤口都快要收缩结疤了,怎么可能会疼成那样?
留了心眼的他让银月在外稍候,自己走到里间,却惊见唐瑶真的汗如雨下、脸色蜡白。
“你这丫头又做了什么?”他忙上前,先查验了创伤处,又细细搭脉,“你刚才是不是运动了真气内力?”
唐瑶老实地点点头,嘟着嘴狡辩道:“银月唠叨个没完,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嘛。撄”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躺着装得像个重伤刚活过来的病人吗?”余青没好气地瞪她。早就告诉过这丫头:如果吃了假死药,在苏醒过来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要运动任何的真气内力,否则浑身会疼痛难当;而且还会让那处刀伤再度受创。
突然,唐瑶想起一事,脱口问道:“余大夫,我这创口以后会留疤痕吗?”
“当然会!”余青大声回答,心里隐隐升起得意的报复感,“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如果要不留疤,除非有仙灵圣药。”
“啊!”唐瑶似此刻才意识到这个令所有女人都会介怀的事情,垮下一张俏颜,“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会让他真的刺中了。偿”
“千金难买早知道。”余青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听他要卖关子,唐瑶也很是配合,谄媚地讨好说:“我就是知道余大夫医术高明,所以才敢大胆设计这次刺杀的。不过,这祛疤的方子就靠余大夫您啦。”
“哼。”余青好笑地看她变脸如翻书,故意板起脸来,“这事就看我的心情吧。”
说完,他便拂袖扬长而去,独留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唐瑶继续躺在床上当病人。
银月走回里间,皱眉担忧地问:“姑娘您没事吧?刚才可吓到奴婢了。”
心里拨打着小算盘的唐瑶,一见到她顿时虚弱得仿佛随时又要昏厥过去。她喘息艰难地吩咐道:“你去替我把王爷请回来,我跟他道歉就是。”
听了她的话,银月顿时高兴起来:“姑娘,您这样想就对了嘛。奴婢这就去传话。您好生歇着,我先让翠凤来伺候。”
果然,她以后还是应该对展陌华和善一些,不然这些丫环小子就先要造反了。唐瑶望着她欢快离去的步伐,心中偷笑。
闲下来的她,记起刚才聊到的伤疤之事,决定不能消极地等待。她忍着胸口的疼,运力召出小九,打算闻讯有什么秘方妙法。她不可愿意以后胸前留着伤疤,如果被展陌华瞧见,多难看啊。
不过,在怎样的场合下,她这里的疤痕才会被那臭男人看见……唐瑶的脸唰得通红。她猛地摇晃脑袋,想将方才浮现在脑海中的粉红画面甩到九霄云外去。
“咕咕咕,唧唧。”小九仿佛已经感应到她的想象,向来喜欢金色的它瞬间将光芒换做了暧昧的粉色,微微闪烁。
没想到自己被小九取笑,唐瑶哑然失笑,一把搂过萌物化如小白兔的九微灯,狠狠地在脸颊上蹭了蹭,想将那满面绯红渡到小九身上似的。
可惜,除了她快要从头红到脚趾,小九丝毫没受影响。只不过被她搂得紧了不舒服,它不住地想要蹦跳地挣脱她的束缚。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展陌华却没有心思玩笑。
枫园的小书房暂时借给宣敬默用,他最近则启用了较远的大书房。
窗外艳阳高照,他却面色阴郁的独自留在书房里,手里翻动着桌上的文书,却连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唐瑶苏醒过来,性命无碍,明明是件令人激动欢欣的事件,却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惹了一肚子的气愤。
思及此,他心里实在无法对那馒头生出好感来。要按他所想,恨不得立刻将这对姐弟安置的越远越好,省得瑶瑶因为是否该杀了馒头这种事而跟自己闹别扭。
唉。长叹一声,他放下手中悬而不落的笔。突然,一个白色小影如羽毛飘落在他手边,毛绒绒的贴上他的手背。
展陌华低头望去,顿时微微一笑:原来是咕咚觉得无聊,从笼子里溜达出来。
无可倾诉的他,见到这小家伙反倒放松许多。靠在椅背上,他让咕咚跳上掌心,伸出手指轻轻抚弄它细绒的纯白毫毛。
“没想到你要来当我的解语花啊。”展陌华轻声叹息。看着它在掌心上跳动,各种讨好卖萌的模样,他之前胸口的纠结郁闷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笑着对咕咚说:“既然如此,待会还是去陪着瑶瑶吧,免得她动气伤了创口。”
只是想到,他便再也按耐不住,立刻站起身,将咕咚放进笼子里。他正要抬足,又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笼中跳跃活泼的咕咚,展陌华有了和好的主意。他提起金笼,带着咕咚一起往杏园走去。
就在二人正准备示好和解的时候,西跨院里,柳红缨阴鸷地瞪着蜻蜓,咬牙切齿地嚷道:“什么?那个贱人又活过来了!”
蜻蜓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四下张望,而后轻声地劝主子:“姑娘,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虽然不服气,但如今形势比人强,柳红缨见识了昨天那大规模的搜府后,也收敛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忿忿不平,嘴上不服气地骂道:“怕什么,还能吃了我不成。哼,她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但是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泄了她差不多消失殆尽的底气。
这样的话,蜻蜓不敢随意往下接,只乖巧地低垂着小脑袋,闷不做声地站在一旁等候主子发完脾气。
好在今天的柳红缨脾气来得快,去得也不慢。
“蜻蜓。”相对于唐瑶,她的脑中首先浮现出另一个名字来,“宁娆这两天是不是都没露过面?”
飞快地点点头,蜻蜓仔细地回忆起来:“自从那天欢迎宴会之后,宁姑娘几乎一直呆在碧园,未曾外出。”
这姓宁的是觉得靠自己就能搞得定唐瑶,所以抛弃了和她们结盟的计划?这如意算盘也打得太精。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难不成她以为一只猴子就能俘获王爷?
柳红缨款款站起身,露出许久未见的算计眼神,邪魅冷笑:“既然如此,正好我们今天很休闲,邀上灵悠一起去拜访她。”
叶灵悠的住所在西跨院临近湖边竹林的小屋里,算是院里较为偏远的角落。
柳红缨从自己的小院落走到这儿,少算也花费了半盏茶的功夫。如此想来,叶灵悠时不时地去拜访她,也挺辛苦的。
刚走到屋外,她就看到一个小丫头坐在窗沿下扇动蒲扇,熬着小泥炉上垛着的药罐子。
白绒从窗户远远瞧见她们主仆俩,连忙请示主子,迎了出来:“柳姑娘,您来啦。”
“这么浓的药味。”柳红缨皱了皱鼻子,取出绣帕掩住口鼻,“灵悠妹妹生病了吗?”
被问及此事,白绒叹息摇头:“姑娘您自己来瞧瞧吧。”
柳红缨迟疑地看了眼身边的跟班蜻蜓,犹豫几秒,还是硬着头皮随白绒走进屋里。
她站在里间的门口,就一眼看到憔悴不堪的叶灵悠。发丝凌乱、面色蜡黄、眼下青黑,卧躺在床榻上的她见柳红缨走进来,连忙挣扎着坐起身,露出满是褶皱的睡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