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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分,在城中最有名的学堂门外,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斜对面的巷道里。
和同学结伴走出学堂的唐景云,一眼望见马车,便很快地和同伴道别,往巷道走来。
他向赶车的车夫颔首示好,随即熟练地进了车厢。
看到安坐在车厢里的人,他松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姐姐,你不必每天送我上下学堂。”
对于他的要求,唐璇微微笑着驳回:“反正,府里早晚都派马车过来,我不过是跟着出来透透气。撄”
明知姐姐是仍旧在担心自己是否会被仇家发现行踪而遇险,但偏偏她寻了个这样无关紧要的理由,景云心中暗叹却无法再坚持。
车轮压在青砖铺就的路上,车辕发出轻微的声响偿。
靠在厢壁上,景云顺势轻晃身子,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对了,姐姐,再过几天就是封妃大典了吧?”
这孩子原来也一直在计算着唐姐姐的好日子吗?义姐受封,唐璇也与有荣焉,真心为她感到高兴:“是啊,唐姐姐总算在王府熬出头,不必整日里提心吊胆地防着那些女人。”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弟弟听见她的话,反倒皱起眉头。
不待她发问,景云道出了原因:“关于这事,我今天在学堂里无意听到点传闻。”
“哦?”她久居王府,对于外面的传闻一点都不了解。
景云为难地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摆在膝上的双手,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不太好,对唐姐姐。”
这种举国欢庆的时候,城里居然会有对义姐不利的传言在散播?唐璇大为吃惊,连忙倾身追问:“竟有此事?你如实告诉我。”
见姐姐当真半点不知,景云便小声把今天在学堂无意中听见的传言,一五一十地详细复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璇儿闻之气愤不已,刚要站起身感慨,就被头顶的痛楚拉回了现实。
她缓缓坐回远处,理智一点点地恢复,极其严肃地看向弟弟,不忘叮嘱:“靖弟,你记住,回府千万别说漏嘴。”
一般姐姐在直呼他幼时称呼时,表示她的内心很激动。
景云用力地点点头,举起右手,向她作出保证:“我明白。自然不会在这大喜日子前,让唐姐姐堵心难受。”
听到他懂事的回答,璇儿欣慰地叹道:“嗯,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就这样压下消息,她心里又别扭难受,为义姐感到委屈。
马车向前又行了一程。
唐璇纠结许久,皱眉说:“但这事也不能仍由外面胡乱得传。”
同样也在思考这一问题的景云,灵光一现:“那不如告诉南宫大人?”
最近,因为王爷和义姐都在忙于准备封妃的事宜,所以有事时常常是通过南宫焕来处理。所以,他此刻第一个能想到的人选,便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大哥哥。
对于城中沸沸扬扬的传闻,躲在族人掩护下的宁娆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的身心如今全被恨意填满,只想要报复令她尝到羞辱挫败的人。
蝶儿伺候在旁,凝视着日渐消瘦的主子,心生不忍。之前意气风发的公主高傲得让人仰视,而如今坐在眼前的这位阴沉得仿佛时刻都被乌云笼罩。
“姑娘,喝口茶吧。”她将新沏的香茶端到主子手边。
啪!掌起杯落。热水溅出,刺痛蝶儿的手背。
宁娆如受了刺激般,五官扭曲地狠狠骂道:“还姑什么娘!”
蝶儿惊慌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饶:“公,公主。是奴婢失言。”
宁娆怒气稍平,不再看她,只是淡淡地问:“还没回来吗?”
主子没有说出名字,但蝶儿心知她所问何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她汇报情况:“普罗大人一大早就出去打探消息。公主您的事情,他不敢假人之手,一直亲力亲为。”
“嗯,他的忠诚我自然会记得。”宁娆抬眼看了看她,撇嘴嗤笑,“你这丫头,也不必这么着急地为他邀功。”
被主子瞧出心思,蝶儿尴尬地连声否认:“公主,奴婢不是这意思。”她可不敢在主子刚被人抛弃的时候,暴露出自己心有所属啊。
正说话间,蝶儿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公主殿下。”普罗步入厅里,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宁娆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宁娆不动声色地瞥了蝶儿一眼:这丫头果然全程都将视线聚在男人的身上。她待普罗起身后赐座,开口便问:“普罗,这些天你辛苦了,是否打听到什么消息?”
“臣下已经探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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