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沉星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三少爷,你以为王爷察觉不到您在外面吗?”
“察觉到又怎么样,我只会以为我又要出去寻欢作乐。”墨巍云冷笑,却掩不住眼中的落寞,“不许让他知道,反正他又不稀罕。”
说着,他气哼哼地上床,躺好闭上了眼睛。
沉星赶紧上前替他盖好被子,笑得意味深长:“他不稀罕,你还做?”
墨巍云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仿佛这样可以不让心事泄露出来。然后,他轻轻摸着左脸的疤痕,声如梦呓:“我这不是想着……要是我能解了他的剧毒,他会不会不再那么恨我……他可以不爱我,可不可以也不要恨我……”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睡吧。”沉星叹了口气,替他把纱帐放了下来,“你是真的累了……”
这一刻的他,退去了往常的傻不愣登,眉宇之间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清雅高贵。墨巍云若是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许久之后,确定墨巍云睡得很安稳,沉星悄悄退了出去,招手示意云卫现身,悄悄说了几句什么。
云卫点头,很快离开。沉星回头看了看房门,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片安静之中,本已熟睡的墨巍云突然动了动,眼睛虽未睁开,藏在被子里的手却悄悄在床板上按了按,一个暗格无声无息地出现,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借着纱帐的掩护,他悄悄把瓷瓶打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右手食指伸了进去。
瓷瓶里是一条类似蚕的虫子,拇指大小,通体灰色。轻轻蠕动了几下,它突然狠狠咬住了墨巍云的手指,一股尖锐而猛烈的剧痛顿时席卷而来,墨巍云浑身都在颤抖,却硬是咬紧了牙一动不动,任凭虫子吸食他的鲜血。
这个过程很痛,痛得仿佛剥皮抽筋,他很快冷汗如瀑,却始终咬紧牙关。虫子的身体渐渐鼓涨起来,晶莹发亮。然后,它停止了吸食。
墨巍云保持这个姿势呆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突然手指一震,虫子的身体就迅速瘪了下去,被它吸走的血很快回到了体内。等它恢复成原本的大小,身上的灰色似乎退了一点点。
把瓷瓶收好,墨巍云虽然依旧痛得浑身颤抖,神情间却写满欣慰:快了,只要虫子全部变成白色,就大功告成了!
夜色越深,追云逐月阁内却还亮着一盏烛火。
沧海王规定,除了执行特殊公务的人,子时之前必须上床睡觉。但还有一个命令,整个王府只有墨行云和云卫知道:凡是跟墨巍云有关的异状,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即刻上报。
墨巍云还不知道的一点就是,沉星也是云卫。
“他知道我中了剧毒?”墨苍云目光一冷,“谁走漏了消息?”
“属下不敢!”云卫立刻单膝跪地,“属下发誓,三少爷知道此事,绝不是因为我们!”
云卫对墨苍云的忠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宁死不负,他说不是就不是。
片刻后,墨苍云挥了挥手:“去吧。”
沉星说,他是自己看到的?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哪一次发作的时候警觉性降低,被他看到了?
不知不觉,天已微明。
墨苍云几乎一夜未眠,疲惫让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可就在他轻揉眉心时,动作突然一顿:出事了?
否则,墨行云的脚步不会那么迅疾,失了平时的沉稳。
“大哥!”墨行云砰砰砰地敲响了房门,“凌姑娘出事了!而且是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