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祖父如此思念你,那我派人送你上山。你亲自去对着你祖父的墓碑磕上三个头,也比你终日受到惊吓的好得多。”老族长盯着沉鱼,然而声音里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本来就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沉鱼听见了这话,下意识的就挣扎了起来,尖叫,“不要!我不要上山!我不去坟地!不要!我不要!”
眼看着紫黛已经拉不住沉鱼了,上官菊死死地抓住了沉鱼挥舞的双臂,“沉鱼,你清醒一点!”
老族长听见沉鱼的叫喊就更加觉得心烦,问道,“病由心生,为何不从心头医?你们回来祭祖是为了什么?不上山,不拜祖坟,如何能去了这丫头的病?”
老夫人这会儿才算是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来,就听见族长在说沉鱼,忙打圆场,“还是等她祖父冥寿的那天全家人一同上去吧?”
族长转头去看老夫人,更加不解,“有病为何不早治?”
老夫人哑然无声,然而碧落却幽幽的又开了口,“既然大小姐想念母亲了,不如将表少爷请来,许是能让大小姐得到些许的宽慰。”
上官菊还没来得及问自家的事情牵扯到了王家人是什么意思呢,就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沉鱼挣扎的力气更大,一走神之间差点没握住,声音又尖利了三分,“不!不要!我不要见到那个畜生!不要!”
“沉鱼!”上官菊也顾不上去说碧落了,皱眉就瞪着沉鱼,“为父看你恶疾缠身才一路纵容,你不要不知好歹!”
虽然他也不喜王家人,但是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安氏不甘寂寞了,嘴角一挑,声音就响了起来,“哎哟,大小姐这是说什么呢,表少爷好歹也是夫人的侄子呀。您这么说表少爷,将已去的夫人,将老爷置于何地?”
“你给我住口!”上官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就不明白了,在族长的面前,在这么多祖宅的下人面前,他的女儿和小妾怎么就能这么不让人省心。
“给我回屋睡觉去!这里没你的事情!”他不能说沉鱼,但是可以呵斥安氏啊。
安氏心里觉得委屈,眼里带着泪,一转身就走了,也没留下什么。一直跟在上官菊身后的吉祥却有些着急了,她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这里面,她是王氏身边的丫鬟,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要是上官晚昭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黄泉和碧落的神色怎么会这么慌张?
“老爷。”思忖间,吉祥缓步上前,柔声道,“大小姐都病了这么许久了,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不如先扶回屋子里歇着。现在二老爷病倒了,老爷应该做主先去寻找五小姐啊。”
上官菊原本是想着左右上官竹在这,什么事情有上官竹处理着,但是现在才发现,上官竹已经被人送回去了。现在就只能他来处理了,可是上官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就不太希望这个侄女出现了。有这么个侄女的出现,他不知道多少计划都被打乱了,虽然不至于触碰到核心,但是总也是让人觉得烦躁的。要是真的就这么没了,倒是也省了不少的心。
吉祥看着上官菊犹豫的神色就觉得不好,但是她是靠着上官晚昭上来的,要是上官晚昭真的出了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只能现在小声的和上官菊说道,“五小姐是跟着家里一起出来了,要是出了事,等回了京城不管是皇上那边还是三皇子那边都不好交代啊。”
上官菊无奈的点了点头,紫黛主动开口说要带沉鱼回去,上官菊才算是觉得欣慰了一些。虽然他这个大女儿有些让人失望,可是二女儿不知不觉也出落成美丽大方的模样了。就是……沉鱼带来的丫鬟人呢?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见老族长开了口,“你上官家人是不少,但是阿晚可是在族谱上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上官菊听得不顺耳,想要反驳几句,却始终没开口。靖安公主就在这里看着,要是他公然顶撞族长的事情传回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孙儿知道。”他咬牙恭敬的应下了,然后再去问碧落和黄泉,“你家小姐到底去哪里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碧落现在其实也有些着急了,心里没底,按照问苏的寻人速度和轻功手法,如果上官晚昭在附近,应该早就找到了才对,但是现在却还没有消息。更何况还有那群人在,虽然说在其他地方差一点,但是那些人藏匿和寻人的手段可不一般,要是他们也找不到,那意味着什么?
上官晚昭能去哪儿呢?
从山上回来到休息,她和黄泉离开,再到起火,不过就是半柱香的工夫。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问苏的手底下将本身不弱的上官晚昭一声没有的劫走,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藏得天衣无缝?
“哼,这个时间不在房里,能干什么好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上官兰冷哼了一声。
然而就算是这样,却还是没有人反驳。见碧落一言不发,连上官菊都有些发愣,难不成,上官晚昭真的被烧死了?
“你们给我说实话,阿晚到底哪儿去了!”吉祥着急了,刚想开口问,就被宇文雅妤压低了的声音给打断了,“又说在屋里没找到,又说出去办事了,给我说实话,我的女儿到底去哪儿了?”
听宇文雅妤这么一说,就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黄泉一看瞒不住了,干脆就一咬牙,“算了,实话实说吧!”她顿了顿,大声道,“我家小姐不见了!”
“?!”所有人都是无一例外的震惊表情,就连老族长都动了气,“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起火的时候。”生怕黄泉一冲动把话说漏了,碧落将话给接了过来,“丑时刚过奴婢还和黄泉去屋里看过小姐睡的好不好,小姐那时还好好的在榻上,之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就起火了。奴婢两个再进去救人的时候,小姐人就不见了。”
“你们确定人不见了?”族长和老夫人一齐发出疑问,随即老夫人缄默不语,没再说话。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她觉得自己腰腿都有些难受,正打算之后找上官晚昭调养一下呢,这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老族长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虽然出息了的就只有上官翱这一支,但是上官家是人人习武的。祖宅里面也是有人在守着的,什么人能在那么多人的看守之下把人给弄走了?
老夫人等了一会儿,见族长没说话,才着急的问,“你们确定不见了吗?都找过了吗?床榻下面找过了没有?这祖宅不必京城里,是不是睡觉不老实,翻到了床榻下面去了?”她话一出口就收了声,真的到了床榻下面去了,那不就是被烧死了?
椋夕听得直皱眉,正想开口反驳,就看见了上官兰的眼睛一亮,然而嘴上却感叹了一句,“我那可怜的侄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