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要,但是这张对他们以后的生活会起到大用的名帖,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陆秉和不是迂腐至极的人,要是一般的小恩小惠也就罢了,现如今这样可算是什么呢,他不过是透露了些自己一路走来的见闻,实在是不值得什么。
范阳看到陆秉和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心下一转,就了然了。
他咧嘴一笑,很是爽朗的说道:“陆弟莫不是被我吓到了?哈哈哈,这张名帖的作用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只是能在你安家落户时起到些作用罢了。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又不是我父亲的名字。你要是真的犯了事儿,或者是想要欺男霸女,这名帖可不管用!”
听到这话,陆秉和恍然大悟,心里瞬间就觉得压力小了很多。
一样是名帖,写范阳的名字还是写他父亲的名字,那效用天差地别。虽然盖的是一样的府印,但如果是写了范阳父亲的名字在上面,代表的意义就太大了,这样的名帖拿着太烫手。
“好了,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陆秉和接过名帖,认认真真的给范阳作了一揖,“范兄今日之恩,我铭记于心,若来日能再相逢,秉和必尽力相报!”
范阳胡乱的摆了摆手,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好了,日后要是有缘,咱们总有再见的时候!我观陆弟言谈有物,年纪正好,以后在科考仕途上大有所为。我们晋安郡文风虽不如齐鲁郡鼎盛,学政等大人却很是关爱学子,我现今就在府学念书。等陆弟来日过了院试,如排名靠前,自能来府学入读,为兄就等着你了!“
一言毕,范阳跟陆秉和互相作揖,又冲着站在陆秉和身旁的几位村长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在几位仆从的簇拥下,往来时的马车方向走去了。
陆秉和一直目送着范阳再次登上马车,车队渐行渐远,终于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神色淡然,心中却涌起许多波澜,因为范阳临别时的一番话,掀起了他对于未来读书生涯的期待。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日子还长,有一天他会有资格去府学入读的,到那时,就能见识到新的一方天地了。
与此同时,范家的豪华马车中。
秦氏闭着眼假寐,身边的范媛靠着车中铺设的靠枕,已经睡熟了。
正在行驶中的马车停了片刻功夫,李妈妈从外面登上了车后,马车又徐徐前进。
“太太,打听清楚了,说是大少爷跟那帮流民说了一会子话,里面有个年轻的读书人,主要就是与这个人说话。临走时,大少爷还取了自己的名帖与那年轻人,别的就没什么了。”
秦氏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一丝困倦之色。
她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勾起来一个颇为嘲讽的角度,“哼,咱们家的大少爷,一贯就是个心善的。我回去也得跟老爷念叨念叨,他这随时随地就轻易给人名帖的性子,以后可别给家里招了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