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顾怀恩并未起身迎接,也没有客套寒暄,态度说不上恶劣,但也不算和善。
赵国邦拨开刘伯,径自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管主人有没有邀请他进门。顾怀恩发现,赵国邦最近暴瘦了不少。原本还大腹翩翩的人,那圆鼓鼓的肚子现在也消失了。瘦了的赵国邦,富态少了几分,狠辣多了几分。不难看出,他最近的日子啊,也不好过!
张德亮下台之后,赵国邦的公司,也很久不曾开张了。日子过的,比他们顾家还要差。至少,他们顾家还不赔钱,又有叶特助的生活费。可赵国邦,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赔钱。赔的很惨,股票都跌停了。至于首富的位置,早就跟他赵国邦没缘分了。赵国邦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人融资,想要让公司起死回生。
可问题是,哪个冤大头会跟赵国邦合作?人家又不傻。先是得罪了叶家,后来又直接成了追随了叶特助对手。赵国邦的罪,比顾家大多了!如果说顾家是强盗的话,那赵国邦就是杀人犯。
赵国邦精明的小眼睛里,总透着几缕狠毒。看谁都这样,连幕卉秋也不能例外。
“是有那么点事情。”一个扮红脸,一扮白脸,幕卉秋和和气气的道:“有些话,想要跟顾先生说一说。”
顾怀恩先是冲老同学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回避一下。可刘伯却眉头一皱,刺刺的走过来,在顾怀恩身边坐下。
口中还要挑衅的说一句:“我倒是想看看这对有情人想找你说什么!”
顾怀恩无奈的叹气,但也没有再赶人。赵国邦与幕卉秋也不在意,这个刘伯,他们也熟。当初他们的事情,这个外人就没少跟着瞎掺合。
“招标会,国邦没有入围。”
幕卉秋轻轻的说了一句,顾怀恩只哦了一声,就没反应了。
原本还有资格去竞标,可现在连入场资格都没有的人,又不是他赵国邦一家。他们顾家,也被踢出了局外。
赵国邦定定的望了顾怀恩良久,才道:“顾怀恩,我一直觉得,顾家里,就你还算是个人。有那么点脑子,不像顾怀衡,废物一个。我一直觉得,顾家如果没有你顾怀恩,那一定早就从江南省消失灭迹了。”
顾怀恩嗤笑一声,“那真是谢谢了。”
“可这一次,你让我失望了。”
顾怀恩有点想笑,赵国邦这话说的,真是有趣极了。让他失望了?呵,真是叫人无语。他们是什么关系,赵国邦怎么就冒了这样一句话出来?也不害臊!
可顾怀恩脸上并未表现出不满,反而还认真的问道:“哦?那我想问问了,我哪儿让赵先生失望了?”
“在小竹楼闹剧之前,赵氏集团依旧还在招标者的名单上。”
顾怀恩点点头,明白了。赵国邦这是把他出局的原因,推在了他们顾家的头上。意思是他们顾家惹出来的闹剧,连累了他。
幕卉秋笑了笑,“顾先生,你是个能听进去道理的人。”
顾怀恩只是冷笑,一言不发。这话的意思是,除了他,他们顾家都是不听道理的人?别看幕卉秋笑的和和气气,说话也轻轻柔柔。可归根结底,她跟赵国邦就是一丘之貉!都瞧不上他们顾家!只不过赵国邦心里想什么就表现在脸上,而幕卉秋则把心里话藏着掖着罢了。
其本质,都是一样的。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我两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遭遇大相径庭,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所以有什么话,我也就敞开说了。”
“赵夫人请说。”
抛开别的不谈,只看幕卉秋本人,她还是很让人有好感的一个女人,漂亮,精致,会说话,笑的也好看。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顾怀恩就很想与她保持距离。
蛇蝎美人这个词,可不是没来由的。
“国邦的公司,在张省长离开之后,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公路的招标权,有好几家公司都比我们有实力,我们把握不大。但是新城其他几个项目的招标,我们还是很有把握的。所以,我跟国邦都还想借着这次的招标会,来打个翻身仗。”
顾怀恩虚空压了压手臂,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已经充分的明白了。先不说小竹楼的闹剧,究竟跟你们被踢出局有没有关系,就算有,可事已成定局,你们这样找上门来也于事无补。我不太明白了,二位今天来找我,究竟是所为何事。”更何况,小竹楼的闹剧,跟赵国邦有什么关系。他被踢出局,早就是事实了。没别的原因,谁让他跑去追随了张德亮,给张德亮当起了枪手?
就此一点,赵国邦在江南省,就难有立足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顾赵两家都做了错事,可结局却如此不一样。就是因为赵国邦选择了叶特助的对手,而顾家只是耍了小聪明,想要打着叶承枢的旗号,为自己牟取点利益。害人的事,他们顾家一点没做。
这,就是区别。
“我跟国邦考虑了很久,觉得我们的处境,顾先生一定可以理解。大家的遭遇都相同,想必——”
顾怀恩眯眼,“赵夫人不必介意,直说就好。”
“国邦想与顾先生……合作!”
“啥?合作!”刘伯一下子炸了,“合作个鸟!幕卉秋,我一直忍着不想骂人,这是你硬逼我的!老顾跟你们有啥好合作的,当年如果不是你勾引了怀衡,从怀衡手里偷走了顾家的机密文件,赵国邦能有今天?老顾会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们有脸说同病相怜?”
手指一点,刘伯指着赵国邦的鼻尖,恶狠狠的道:“他!因为把自己老婆当成妓/女送出去给人玩弄,所以有了今天首富的位置!”手指再一点,指着顾怀恩的胸口,“他!老顾!因为被你们害的,现在好几个月都没生意做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们怎么有脸来找老顾!怎么有脸!”
“几个月没生意可做的人,不止是顾家。我也同样。”相比于刘伯的激动,赵国邦就显得平静多了,他冷静的道:“而且,我也早已不是首富。至于这次是谁害的顾家没生意可做,你可以去问问顾怀恩。这个结果,一定不是我赵国邦。”
刘伯与顾怀恩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连顾怀衡跟幕卉秋的事情,顾怀恩也从来没瞒着刘伯。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却没有告诉给老同学。不是顾怀恩不信任老同学了,只是他自己心里也烦,特别想找人说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望了过去,顾怀恩只是抿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沉默,似乎是默认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