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屁股在凳子上只坐了半边。她兀自稳住‘怦怦’心跳,细细打量眼前王半仙。
这人慈眉善目,面带忠厚。虽举手投足飘逸俊朗,不似胡子白了的年纪,但看来看去确没什么太大破绽。金郁梅端详半晌,咽了口中津,稳住心内神,就势问道:
“先生设签打卦,哼,哼,可测字否?”
“测字当然也可,但须银半两。”三横拿腔作调地说。
“半两就半两。”金郁梅出银子。三横拿张纸,请金郁梅写字。
金郁梅满蘸墨水,握管稍颤,在纸上写了一个“梅”字。告诉三横,想知道新近是否有南国奸细潜入。
三横微微一笑,道:
“梅字同‘没’。”
金郁梅抢话问道:
“那就算没有了?”
“不然。这个没是‘没有疑义’之没,竟的确有奸细在。”不料三横竟如此说。
“什么?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哼,哼,难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金郁梅狡猾地问。
“官爷,这一层是天机,不可泄漏。”三横并不买账。
“这是为什么,我交了银子,哼,理应知晓。”金郁梅发横道。
“官爷差矣。官爷出银,只问有没有,并没问在何处。再者一说,如果衙门拿人,不经捕快包打听,而去卜卦,那要那些衙门公差干什么?”三横不慌不忙地说。
“不行,今番非要问个究竟!”金郁梅却不依不饶。
“也罢,那就请官爷屏去左右。”王三横‘弥勒施饼’坐势不变,却面呈神秘,要求道。
金郁梅闻言稍稍想了下,感到没有马上的威胁,遂让手下二人先行退去。又说:
“先生卜卦,哼,所据可是’梅花易数’?”
“正是。不过除此之外,尚有‘紫微斗数’与‘海象云征’相辅之。”三横缓缓忽悠道。
“噢,我也学过卜卦。但只识‘梅花易数’,看来倒要向先生多作请教了。如先生不弃,哼,可否收我为徒?”金郁梅抿嘴笑着问。
“万万不可。”王三横稍有慌乱,但马上镇静下来,一口拒绝。
“确是为何?”金郁梅不解。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朽何德之功在军爷面前称大?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三横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哼,哼,这个买卖我倒真想作。”金郁梅眨着眼睛道。
“作不得,作不得,折刹老朽,这就收摊了。”三横想,绝不能过多纠缠。惹不起,躲得起吧。
“为什么?”金郁梅不想善罢甘休。
‘老朽问卜打卦,一日只收三客。多一人卦便不灵了。”王三横搪塞道。
“那么,是否先生让我给你算上一算。请问王半仙,姓自然姓王。哼,哼,但名字是什么呢?”金郁梅在那儿矫情。
“在下王土,枉称半仙,非敢在军爷面前造次。”三横谦道。
“王土,王土,二横一竖。甚不好记。哼,不如将一竖改为一横如何?”金郁梅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