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隐隐感到严重,连忙问道:“他要传什么话?”
温子怡苦笑道:“你父亲说,你祖父有言,自你隔绝东海,侵犯了江南商贾豪门的海上利益,他们早已群情激愤,联手预谋对付你。你祖父说你年少气盛,浑不知朝堂深浅、人心险恶,只会依仗天子皇权横冲直撞,却不知人家举手之间就能将你逼至绝境。”
沈重傲然一笑,对温子怡不屑道:“他们能将小子怎样?”
温子怡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现在奈何不了你,已然向温家下手了。你父亲说,你与温家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闻,在江南已是人尽皆知。自辽西大败后,温家便访客不断,或是利诱或是威胁,想让温家出手对付你,只是皆为你祖父敷衍推诿,未能得手罢了。”
沈重冷笑道:“可是温家老太爷挺不住了,准备要对小子下手?”
温子怡怅然一叹,对沈重说道:“温家确实挺不住了,你祖父让我问问你,可能一举压制东林,若是不能可肯低头认输?”
沈重晒然笑问:“若是小子都不能呢?”
温子怡痛苦道:“那温家就要对你出手了!”
沈重无所谓道:“却不知温家准备如何出手呢?”
温子怡软弱无力答道:“老太爷准备亲自上疏,告你忤逆不孝!”
沈重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心态,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要知道千年以下,历代王朝皆推崇儒学,最重的便是三纲五常。而煌煌礼教的核心,唯有二字,一是忠,二是孝。世间除了谋逆大罪,就唯有忤逆不孝最重。别说忤逆父祖,便是不敬宗长都是大罪,轻则身败名裂,入狱流放,重则杀头索命,遇赦不宥。
沈重乃是温家骨血,虽是温家弃之在先,可终是温家子孙。父祖有过,子孙不得怨,父祖有误,子孙不得恨。温家与沈重之间,关键不在沈重如何理解,而在于温家如何定位。温家若说沈重情有可原,沈重便是其理不合、其情可悯。温家若说沈重忤逆不孝,那沈重即便再冤枉,也是罪臣逆子,就连天子也没办法为其开脱。
沈重深吸口气,对温子怡问道:“温家老太爷的目的,恐怕不是让小子借机归宗就可了事的吧?”
温子怡无奈点头,却是无话可说。
沈重笑道:“看来温家一出手,就是要和小子不死不休之局。只是如今既然让他传话,想来非是老太爷本意,而是被人逼迫,等一个结果再说。”
温子怡苦笑道:“正是!老太爷虽然不欲认你,可是也从未想过要置你于死地。看来定是被逼无奈,只等你与东林有了结果,才可以决定是否出手。”
沈重笑道:“东林拿住了温家什么把柄?”
温子怡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父亲也不知道,你祖父只让我们传话,其它皆未告之。”
沈重略略沉思,向温子怡问道:“跟吴大人拜访你的那人是谁,此时又在何处?”
温子怡怒道:“叫做汪文言,随我一起而来,正等着你的答复,此时就在军营之外。”
沈重哈哈一笑,仰头感叹道:“原来是他,那倒要会上一会!”
看着无奈苦笑的温子怡,沈重忽然噗嗤一笑,然后摇头自嘲道:“姑姑,十八年前温家抛弃了我第一次,想不到十八年后,又为了温氏家族要抛弃我第二次,却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