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既然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家里丢了个女儿都找不到?他们到底是怎么把孩子弄丢的,怎么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如?”
这个——
这就要牵扯到后宅阴私上头了,具体详细苏海也不太清楚,毕竟他刚进京也没多久,很多事情根本打听不到,只是从陛下只字片语,以及福公公点拨之中明白了当下的形势。
但他猜测应该是和陈家二夫人,也就是盘儿的嫡母有关。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二夫人真不是个东西,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么大的家业能缺孩子一口饭吃,怎么就把孩子给扔了?”姚金枝特别不能理解道。
想想也是,她一个市井妇孺出身,哪里懂得什么妻妾之争,大宅门里的阴私。别说苏大田纳不起妾,就算能纳得起,估计也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暂时情况就是这样,娘你只要记住,娘娘就是咱们苏家的孩子,是你亲生的,其他的你可以不用管。我明天就去买下人,过两天可能宫里也会来人,教你和大嫂一些规矩什么的,也免得到时候你和大嫂进宫时闹出什么笑话,给娘娘丢脸。还有爹,你也要跟着学学,说不定陛下到时候会召你觐见。”
一听自己也要进宫,还要见皇帝老爷,苏大田顿时腿有点软了。
“我不去行不行?”
“我只说可能。”苏海也只能这么说。
——
外头,苗翠香和苏江拉拉扯扯地跟在丫鬟后面,往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行去。
进去后,丫鬟领着他们四处看了看,又把什么地方是什么用处说了说,就退下了。
等丫鬟离开后,苗翠香就围着屋子转了起来,四处看四处摸,看见什么物什都咂嘴。
看完摸完,她来到苏江面前,道:“你说老二跟爹娘说什么话不能让我们听?”
“老二不说了,是娘娘的事。”
“娘娘的事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听,怎么说你也是他大哥,我也是他大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到底还尊不尊重我们了?”苗翠香有些委屈道。
“你行了吧你,你刚才怎么不说?怎么不在娘面前说你长嫂如母?你看娘怎么收拾你!起开起开,累了一路,我去睡一会儿。”
苏江去了里头的卧房,坐到榻上时还摸了摸下面松软的被褥,才露出一个笑倒了上去。
谁知还没安生一会儿,苗翠香把两个孩子打发去外面院子里玩,又跟来了。
“我成天说你傻,你还不信,你瞧瞧老二把盘儿、不,娘娘巴结得多好,如今将军当着,大宅子住着。你还是个大哥,怎么轮到你就成了当大哥的还要巴着弟弟,你就不会给自己筹谋筹谋?”苗翠香边说边扭着衣角,心里那个激动那个难耐,简直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眼前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自己的男人才是将军,该是老二靠着他们才是。
她去摇苏江:“我跟你说,等明儿见到娘娘,你就多跟她说说以前的事,让她也给你弄个将军做做。”
“你行了,你男人是个能打仗上战场的?你就不怕我死在战场上,你当了寡妇?”苏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翻着白眼把她往边上搡,让她别摇自己,一边又道:“老二那是自己挣出来的,我早就跟你说老二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你们都不信,现在相信了吧。”
“什么有出息没出息的,还不是指望娘娘,把娘娘巴结好了,就能当将军……”
苗翠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江一把搡开了,这次可不像刚才,力道很轻,差点把她搡得摔下去。
苏江坐了起来,冷笑道:“你是又想回娘家了吧?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闹着要分家,把老二给逼走的。现在老二有出息了,我们是搭着爹娘才能跟着来京城跟着享福,你要是有福不会享,想些乱七八糟的,别说娘会不会收拾你,我首先就饶不了你。”
说完,他就扭头倒在榻上,没理苗翠香了。
苗翠香这下可不得了了,又是哭又是上前推搡苏江,苏江就是不理她,推着哭着她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把眼泪擦了擦干坐在那儿。
“我不就是眼气老二当了将军,也想让你跟着有出息些。”她小声咕哝着。
“你男人是不是那块儿料,你不清楚,我自己清楚。起开,别挨我,让我睡一会儿。”
——
苏家人就这么在苏府里安顿了下来。
苏海买下人,给府里置办东西,给家人置办衣裳首饰,每天都是极为忙碌。而苏家人已经从免不了大惊小怪,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所以等盘儿从宗琮嘴里听说苏家人进京了,专门从内务府派了两个嬷嬷来教苏家人规矩时,苏家人已经学会了一点淡定自如。
看得出他们虽衣着打扮都和京中人无疑,但行为举止还是透露出一种局促,一种下层人突然乍富的无措。
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傻子,既然贵妃娘娘选了她们来,来之前还专门点拨了她们一下,大抵就是防备有这种情况发生。两个嬷嬷也没露出轻视之态,而是极为认真的开始教苏家人规矩。
不光是宫里的规矩,还有一些简单的仪态,甚至是平时怎么穿衣打扮,怎么说话处事。
姚金枝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妇人当闺女教。
她倒不想学,可也怕出去给儿子给女儿招来笑话,可能是苏海那句要帮着娘娘安万岁爷的心激励她,她私底下抱怨归抱怨,面上还是挺认真的。
就这么过去了大半个月,虽然苏家人离京中那些贵人还差着很远的距离,但入宫觐见却是没问题了。
消息传到宫里,第二天宫里就来了辆车,接了姚金枝和苗翠香进宫。
至于苏大田和苏江,他们到底是男人,这次打得又是贵妃娘娘见家人的名义,自然没他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