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阳看看我服了,我服了也看了看温乐阳……
刘正的表情既郁闷又尴尬,一向被昆仑派当作镇教法阵的万剑朝宗,竟然变成了鞭炮的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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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的引信,一边想着,刘正望向我服了的目光更坚定了,温乐阳赶忙把虫子塞进了怀里,眼里燃起了几分兴奋的神采:“那…天罡真火能不能炼掉柳相真魂?”
苌狸和锥子对望了一眼,同时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沉吟了一会之后,两个人才同时摇了摇头:“真魂比起孽魂来强的太多,单凭流金火铃的天罡真火,恐怕还不行!刚刚如果是真魂,恐怕巨剑都无法把它钉住,真火炼化更无从谈起了。”
温乐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柳相两个孽魂,一个被自己杀死,一个被尸家师祖囚禁,再加上锥子镇压黑白岛千万年、雪顶矿洞的鞭炮毒杀,他们这些拓斜弟子和柳相之间的仇算是越结越深,但他们就算再强大也没用,这个最让人头疼的真魂,根本就不是能通过实力来解决的。
温树林这段时间连遭大难,已经变得聪明伶俐了,一看温乐阳的脸色就赶忙表态:“我再努力算,我再努力算,总能找到那三件宝贝的端倪!”
苌狸一直耐着性子,好容易等温乐阳他们讨论完了,和锥子、千仞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个绝顶妖仙倏然飘荡身形,在四个老怪物间闪电般的游走,几个老怪物或怒啸或惊呼不绝,转眼间已经被苌狸等人设下了禁止,封住了真元。
数斗和铁锈受伤极重根本无力反抗,热仙姑也伤的不轻,再看到桑哥儿的惨死之后整个人都木讷了,而毫发无伤的抱日老头子却根本就不敢反抗,空有一身神通竟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苌狸忙活完笑嘻嘻的拍了拍双手,一双明目炯炯有神的瞪着抱日:“说!流金火铃和黑白岛之间有什么关系!”
抱日吓了一跳,赶忙摇手:“我们都是隐修,虽然知道自己和黑白岛有些渊源,但是连黑白岛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把…神剑和黑白岛三位剑仙的关系!”说着,又急急忙忙的开始表白,大骂孽魂阴险,他们对黑白岛心存敬意等等……
温乐阳的确没想到,抱日的骨头真的这么软。
苌狸的眼神将信将疑:“你真不知道?”说着望向了非非。
抱日赶忙点头:“真不知道啊!”
非非也皱着眉点点头:“不似作伪,应该是真话。”
苌狸撇了撇嘴巴,脸色有些郁闷:“刚才问错了,本打算问他们和黑白岛的关系,结果你们一口一个巨剑,一口一个流金火铃的……”
抱日老头的冷汗都流到眼睛里去了,也不等苌狸再开口就急忙回答:“我家祖上曾经追随仙师降妖除孽,辗转天下诛杀那些邪魔外道,后来先祖助仙师凝炼镇妖天锥,将至邪的怪物九头柳相永镇黑白岛!”
说完,抱日还怕苌狸不信,又补充道:“我家的功法,本是参习浩日元阳之力,刚烈无双,黑白岛九根镇妖天锥,其中一根对应着天日之力,便是由我家先祖的元魂裹挟法宝炼制而成的!”
温乐阳忍不住问了句:“仙师?”
金猴子千仞哼了一声:“便是那个孔弩儿!”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温乐阳一眼,木行天锥是孔弩儿制成的,这些人的功法又和当年孔弩儿手下一脉相承,不用说,黑白岛的九枚天锥,都是他一一炼制的。
温乐阳长长吸了一口凉气,在他心里,孔弩儿一直是个罪大恶极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是黑白岛镇妖大阵的缔造者,这么算起来的话,孔弩儿岂不是个天大的好人。
苌狸没理会温乐阳在想什么,而是略带意外的看着抱日:“天锥是你家祖先的元魂凝结日属之力的法宝炼制而成?这么说…你是镇妖天锥的后人?”
抱日点了点头:“先祖为了人间大义而舍身弃魂,炼成天锥之后,我们这些后人便返回洞府隐世修行,再无牵挂了!”
苌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伸手指了指其他几个怪物:“他们……”
不等苌狸问完,抱日就继续点头:“都和我一样,数斗婆婆的祖上是星辰锥、热仙姑的先祖是火行锥、铁锈和桑哥儿先祖分别铸下了金行和土行天锥。”
热仙姑从一旁冷冷的补充了句:“列位先祖,都是自愿献身!我们都是天锥的后人,这便是我们与黑白岛的渊源了!黑白岛三位剑仙隐世护天,几千年里墨守苦行,我们几家的先祖,比着他们还要来的更苦些!”
苌狸伸出尖尖的食指,揉了揉皱成一团的眉心:“都是忠良之后,倒也失敬了!”说着,苦笑着摇摇头,猫妖从打生出来那天起就没有过什么是非观念,不过对她来说,无论黑白岛镇压的是正义先锋,还是亘古邪物都没关系,她钦佩的是舍身炼锥这件事本身。
锥子踏上了一步,问抱日老头子:“那你以前提到过的我家呢?‘格拉丹东那家的余孽’又是怎么回事?”
抱日欲言又止,斯斯艾艾半天也不肯开口,锥子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声色俱厉的喝道:“讲!”温乐阳从未见过锥子这副颜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发现她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重伤的数斗勉强的坐了起来,轻蔑的看了抱日一眼,声音阴冷的说:“你继承了你家先祖的水行功法,竟然不知道自家的来历?”
锥子摇摇头没解释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讲。”
数斗神色倔强,毫不退让的回瞪的锥子:“你家先祖是格拉丹东修行柔水之力的修士,与我们的祖上原本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锥子的声音很有些嘶哑:“战友?怎么说!”
数斗哈哈大笑:“既然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你我两家的先祖一样,都曾追随仙师!但是凝铸天锥镇压柳相之时,你家先祖却贪生怕死,不仅不肯交出天水灵精和元魂!逃遁不成又想反抗,最终还是被仙师降伏,抽离了你家先祖的元魂、找到天水灵精,哈哈哈,你可知,九枚天锥之中炼成的第一枚,便是你家先祖,水行天锥!”
温乐阳脑筋再单纯也听明白,数斗婆婆不知道锥子就是镇妖天锥,还以为她是锥子的后代,这才有不久前的‘余孽’一说。
锥子突然长吸了一口气,整片神女峰的山顶突然冷了下去,一层冰霜肉眼可见的从她脚下四下游走,转眼蔓延开去:“那…我的家人呢?我家先祖姓什么,又叫什么?”
数斗婆婆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霍然发出一阵开心之极的朗朗大笑:“你以前的那些家人?他们当然要护着你家先祖,最后连你家先祖都已伏诛,他们那些小妖小孽,当然被涤荡了个干干净净!只是不知道怎么还留下了你这个孽种,时至今日又坏了我们的大事!”
一滴泪水,悄然从锥子的眸子中滑了出来,一路蜿蜒着滚落,在落地之前便变成了精英的冰珠,最终摔在地上,溅起了几片尘土扬扬。
温乐阳伸出手,握住了锥子冰冷的柔荑。
数斗婆婆继续放声大笑:“至于你家先祖姓什么叫什么,哪个有这份耐心去记!贪生怕死之徒,还要名字来做什么,叫猪,叫狗,叫王八龟孙有什么区别……”
老太婆话音未落,遽然连串的叱喝响起,锥子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噼啪的脆响陡然连成了一片,苌狸、千仞、小掌门刘正三个人接踵而至,每个人都狠狠的抽了数斗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她的笑声一下子打了个粉碎!
温乐阳身子刚一动,掌心里那只冰冷的小手微微用力拉住了,锥子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淡淡的望着数斗:“杀我门人,夺我元神,你们就这般理所当然么?”说着,又转头望向苌狸:“她在求死,莫杀。”
数斗一皱眉:“你门人?”随即老脸上一片惊骇,恍然大悟:“你…不是余孽,你是…你就是天锥!”除了锥子本人,谁能有这么精纯的柔水至力!
锥子摇了摇头,似乎懒得再去理她,脸色苍白中透着一抹淡金,神情萎顿之极,娇弱的身体倚在温乐阳的怀中,渐渐软倒坐在地上。
苌狸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瞪着几个天锥后人:“赴死这两个字不好写,舍生取义,苌狸素来钦佩,可是舍他人之生,成自己之义,还要杀尽满门,这才是猪狗不如!”
热仙姑与铁锈先生闭目不语,抱日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喃喃的念叨着:“这…这原是有些不妥的……不过这些事…都和我们无关啊!”
数斗婆婆早就把性命泼了出去,脸上又露狞笑,根本不理会苌狸,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锥子:“是你便更好了,想不到数斗有幸,竟然能骂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败类……”
她的话还没说完,千仞霍然怒喝:“住口!无知的妇人!你才活了几年,你又知道什么!你以为你家祖上便是真的舍生取义了么?哈哈,你们做了千万年的美梦,总有梦醒的一天,只怕到那时,你们才知道你们自己的祖宗,是个多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