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儿两个同桌儿打牌的老太太一听也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就是啊老贺姐,你这是在县城里住的太舒服了,连日子都给记窜了吧!”
都是老街坊老姐妹的,于是听到了她们的打趣儿之后,戴着银耳坠的老太太也只是裂开嘴呵呵一笑,“哎呀孩儿啊,对不住了啊,你看这岁数儿大了有什么好的,不是忘这个就是忘那的。”
“还真让她们说对了,六年前的时候儿,我还真的就在我县城里的闺女那里住着呢,对不住啊对不住啊!”
庞学峰一听顿时就是一脑门儿的黑线,哎,这么一个多么可爱又气人的老太太呀!
不过正在庞学峰苦笑不得的时候儿,那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问道,“孩儿啊,听口音你不是俺们口店儿的人吧?”
庞学峰说道,“不是,我是江林市里的。”
“俺就说嘛,那你大老远的跑到俺们这里找这么一个老头儿干什么呀?你认识他?”得,老太太们爱查户口的习惯又开始了。
庞学峰只好把原先的那套词儿又给搬了出来,“大妈,是这样儿的,我一个朋友家的小孩儿得了怪病,医院里都跑遍了,可就是一直都治不好,后来就有朋友给他说咱们口店儿这里有这么一个老头儿,虽然有点儿半疯半傻的,可是却专门儿能看这些稀奇古怪的病,于是我就先来这里打听打听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听到后说道。
庞学峰一看老太太的样子似乎有戏,于是紧跟着问道,“这位大妈,您见过这个老头儿吗?就在六年前。”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俺还真的见过。”
庞学峰一看果然问着了,于是立马追问道,“真的?那太好了,那您知道那个老头儿住哪儿吗?”
“他住哪儿俺还就不知道了,因为他那年只不过就在俺们采桑这里呆了一阵儿,大概能有个把月的样子吧,后来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老太太回想了一下儿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
“那他当年在咱们采桑的时候儿总的有个落脚儿的地方吧?”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儿线索,庞学峰绝不会放弃。
于是只见老太太抬手一指东边儿的方向,“喏,东头儿那棵老榆树看到了没有?”
你还别说,别看庞学峰也是打小儿在农村里长大的,可是直到现在,除了梧桐树杨树柳树等少数的几个树种他能分清楚之外,其余还真的就不知道,榆树和桑树他更是从来就没有搞懂过有什么区别。
不过不认识归不认识,但是随着老太太指的方向一看,还真的就看到在镇东头儿的那里有着一棵明显比别的树都粗大的树木,看来老太太说的就是这棵了。
于是庞学峰也滥竽充数儿了一回,“看……看到了。”
“就在老榆树的北边儿紧挨着的地方有一个关帝庙,你说的那个老头儿当年每天夜里就住在关帝庙里边儿。”老太太说道。
太好了,终于得到了一点儿线索,于是在谢过了老太太之后,庞学峰兴冲冲的就赶向了关帝庙那里。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时的关帝庙里正好有着五六个老太太和老头儿正在给关老爷上香顺带完了聊天,庞学峰打听之后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老头儿当年确实是住在这里的,但是因为老头儿的乌鸦嘴,并没有一个人待见他,因此集资捐款建庙的老头儿老太太们还和他大吵过几次。
结果由于老头儿那半疯半傻的样子,不管吵也好骂也好,都好像对牛弹琴似的,好在老头儿当年只在采桑这里呆了个把月就走了,所以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庞学峰还问老头儿当年有没有在墙上留下些字啊什么的没有,结果是压根儿就没有。
庞学峰最后只好问道,听说老头儿还曾经在路边儿摆过摊儿卖过水,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先不说现在这年代谁还稀罕那一口水了,就冲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他卖的水你敢喝?
庞学峰一听倒也是,得,看来还是自己太急于找到突破的线索了,但是这时间已经跨越了六年,除非能见到老头儿本人,否则的话今天这趟看来是白跑了。
不过不死心的庞学峰出了关帝庙之后还又向好几位本地的老人打听了一遍儿,然而得到的结果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庞学峰最后也就放弃了再向岳澜的大伯打听一下儿的打算。
这心里一卸劲儿,才感觉到肚子饿得慌了。
于是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刀削面馆儿之后,庞学峰就进去了点了一大刀削面,然后就找了一张干净的空桌儿坐了下来。
可这屁股才刚坐下,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放着那么多的空桌儿不坐,偏偏的就坐在了庞学峰对面,然后二话不说的就对老板喊道,“我也来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