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顾叙明亮沉定的目光,她突然就语塞了,犹豫了没多久,就低声说,“那个测空仪,我不能照。”
顾叙也没问为什么,抬头看看,淡淡笑了下:“那有何难?”
轮到他们的时候,工作人员将手一伸:“请从测空仪里过。”
顾叙却拿出自己的身份卡:“我是江城顾叙,按规定,我无需照这个仪器。”
有人的地方就有特权,顾叙一方首领,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特权,像他这种等级的人,一般不会出基地,至少不会单枪匹马泯若众人地出去,那时难道还要他们在自己下属注目礼下经过这道窄窄的门,被不知名的射线照射检查?
那绝对是掉分的事。
不但是测空仪,很多以及将来的技术,只要是针对个人人体的,他们都会有一定的豁免权。
工作人员显然认识顾叙,看到是他就惊了一惊,忙把身份卡刷了一下,然后双手恭敬地送回来:“顾队长,您不需要接受检查,但你身边的这位小姐……”
顾叙就嘴角微勾抬了下眼,工作人员一个激灵:“您请同行,一路顺风。”
两人就这么简单地出来了,边长曦摇头感叹:“特权真是好用。”
“好用的是实力。”
她想了下,的确如此,想到自己以后的窘境,腆着脸凑过去:“那,有实力的顾队长,以后我单独进出免不了要过那道门,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顾叙看她一眼没回答:“你的车呢?准备走着去?”
边长曦有些失望,转头打量周围。
基地一出来就是个极为宽阔平坦的广场,沿着围墙一圈都是露宿的幸存者,有的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看起来很是可怜,边长曦前世就是这其中一员,看了两眼就有些感慨,不忍心再多看下去,指着前面的水泥马路:“去哪里再取车吧。”
她发现远处挨着墙根,一块极大的区域上聚居着一群人,布撑的帐篷,木板搭的木屋,碎砖垒的平房,泡沫板砌成的小房子,虽然形状色彩各异,但整体自成一派,俨然一个自治小部落。
此时男人们在屋前三两聚集着谈话,妇女在炊洗做饭,孩子们被派出来满地找、挖东西,边长曦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找吃的。
可惜满地只有一些枯黄草根,那些衣衫破烂的孩子找无可找,只好把草根挖出来。
“快看,这里有一种蒲公英。”
孩子们就惊喜地围过去,发现那蒲公英的孩子就小心地把植株挖起来,跟宝贝似的捧回去,其它孩子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有一人喊道:“这里有一只球鞋子!”
“快,找找看另外一只!”
边长曦皱着眉:“他们就是山区来的那一批。”
因为穷得叮咚响,又缺少人才毫无倚仗,被拒绝落户基地的那几千人。
顾叙也看着那里,轻叹一声:“他们来的第一天,和基地发生了一些冲突。”
边长曦马上明白,恐怕是因为入基地办手续而久等,他们不懂规矩太过单纯而做出了一些事,因而得罪了某些实权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幸存者被据之大门外却不敢有怨言,因为老老实实顶多也就是等个几天,反抗的话,下场可能就是和这些山区落后地区来的人一样,永远进不去。
进不去就意味着不受围墙和军队的保护,意味着每夜每夜承受风险,意味着被隔离被孤立——就算再同情,也不会有人会和这些被基地放弃拒绝的人们走近的。
“不过他们可能很快就要摆脱这种处境了。”顾叙说,“他们培养出了一个三阶冰系。”
正说着,一队人就从那里出来,清一色的男人,因为天气热,甚至好几个都是打的赤膊,带的行囊也就是一个破布包裹、蛇皮袋子,脚上是破鞋甚至是手编草鞋,头顶背上是老旧的帽子,径直就朝着顾叙边长曦两人这里走来,地地道道的农民工风范。
一个衣着光亮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对这些“农民工”中最前头的那个人说:“……只要你们这次能完成这个任务,再加上岱山你一身本事,带着你们的老百姓进基地难度就会大大减小,我也会帮你们做工作,走程序,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拥有自己的亮堂坚固的房子了。”
“太感谢您了,豹哥,我岱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那个男人激动地说。RS